杨简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浅浅嗯了一下,道:“去查罢。”--杨简今日是来贺原之璘回京,到的早了不好,易被有心人作以结党文章;到的晚了不好,又要被人说他如今眼高于顶,昔年同窗进学,如今连皇亲都不放在眼里。满室旧友,都是他世家兄弟,昔年同伴。但杨简心里清楚自己待得久了,谁也不得痛快。于是很快便借口公事,离了端王府。龙爪司隶属龙隐卫,是皇帝一把最锋利的暗刀,故而上京之内,未设署衙。杨简平日里不回杨家,就住在自己别院。杨简回到别院的时候,茂文与茂武也赶了回来。茂武道:“属下去查问过了。原是皇商繁记的一个绣娘,给几位官眷制了新衣,得了端王妃注意,今日被叫了来。端王妃见她身上的扇子有意思,就留下来玩了,之后郡主瞧见,又拿了去。”杨简在内室更衣净手,没出声。茂文对着茂武比划,茂武疑惑了半天没明白。茂文用口型说:“名字!”茂武这才反应过来,继续道:“那绣娘名叫周鸣玉,以前是奴籍,又是孤儿,在南边给一个富商做工,是一年多前繁记的祝二当家到南边做生意的时候带回来的。祝二当家给她除了奴籍,叫她就住在东市云裳坊里。”杨简换好了衣裳,自屏风后出来,道:“有件事忘了吩咐你。”茂武问:“什么?”杨简道:“你再回一趟王府,把原之琼手里那把扇子给我拿回来。”茂武问:“拿扇子干嘛?”茂文眼瞅着杨简折起袖子往书房走的样子,按着茂武脖子退了出去。茂武还是没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对一把扇子那样执著。“咱是不是要去买把新的扇子,给郡主换回去?”茂文没明白:“主子不是说了拿吗?为什么还要再换一把?郡主又不缺一把扇子。”茂武得意地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姑娘家的小玩意儿就是堆成一座山,她也能一眼瞧出少没少。咱们公子今儿才和郡主起了争执,扇子立刻就丢了,郡主不是一下就怀疑到咱们头上了吗?”--周鸣玉次日一早坐到绣架前,琢磨如何给这位端王妃绣制香袋扇面。才仔细斟酌着配好线,绣坊就来了客人。原之琼施施然扶着侍女的手进了云裳坊,她衣着华丽,首饰全是金玉,看着就是一身贵气,十分扎眼。姚娘子迎了上去,问她想要什么。侍女道:“这是清河郡主。”绣坊里的伙计绣娘忙乌压压地跪倒一片。姚娘子跪在原之琼面前行礼,问郡主来此有何贵干?她昨日心惊胆战地等着周鸣玉回来,听她说明了原委才放下心。今日这位王府郡主找上门来,又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来。原之琼让大家起身,温和道:“娘子不必紧张。我是听说周姑娘绣工了得,昨日却无缘一见,今日好奇,才主动找上门来的,若是惹了大家不便,倒是不好了。”姚娘子连说岂有不便,回头拉着周鸣玉上前来。“楼上有雅间,以便贵客谈话。郡主若是不嫌,可这边请。”原之琼上下打量周鸣玉一遍,欣然与姚娘子道:“好哇。”云裳坊内常招待官眷,上好的茶水糕点都有常备。姚娘子开了最大的一个雅间,请原之琼入内。原之琼落座,叫她们不必拘束,坐下说话。她笑眯眯地看着周鸣玉:“我昨日自我母亲那得了一把团扇,听说是周姑娘的作品,我瞧着喜爱,私自留下了。今日想问问周姑娘,可舍得割爱?”周鸣玉记得上京里的规矩,始终不曾抬眼直视她,余光里却将她打量了好几遍。她小的时候,很受女孩儿家的欢迎。原之琼小她三岁,那时还不曾离京,很喜欢和她一起玩。那时候的原之琼,天真可爱,没半点皇家贵主的臭架子。可今日一见,也不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那些装模作样的虚假样子,倒是一套又一套。周鸣玉摸不准她今日是什么意思,只能暂时顺着她的话说。“郡主喜欢,是民女的福气,民女岂有不肯。”原之琼道:“我也不是白拿你的,今日来,原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一并卖给我玩玩。我与我母亲不同,不讲那些礼制规矩,不拘是什么东西,只要新奇的。”周鸣玉道:“还有些香囊发带之物,民女取来与郡主挑选。”“不必了。”她摆手叫侍女上前:“我这侍女自幼侍奉我,知道我喜欢什么,叫她去挑就是了。姚娘子必然知道东西在哪?”此言一出,姚娘子便知,她是要单独与周鸣玉说话了。
姚娘子瞧一眼周鸣玉,看她示意自己无事,才带着这侍女出去。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原之琼一直保留在脸上的客套微笑也落了下来,明明是俏丽明艳的一张脸,此刻冷冰冰的。她直截了当地问道:“周姑娘,你是什么人?”周鸣玉想起自己那把扇子,不确定她此问何意,道:“民女是云裳坊的绣娘。”原之琼觉得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好心地又问她一遍:“周姑娘,没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坏事罢?”周鸣玉露出惶恐之色,叩首道:“民女自跟随祝当家来到上京,一直勤勤恳恳,谨言慎行。天子脚下,岂敢去做什么坏事?请郡主明察。”“我犯不着明察,就是好奇罢了。”她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周鸣玉,“你可知道上京的杨家吗?杨家八郎,你可知道吗?”“民女——”“抬头说话。”周鸣玉起了身,犹豫道:“杨家满门权贵,民女有所耳闻。只是未曾有幸接触,并无什么了解。至于郡主所说八郎,更是不晓得了。”原之琼道:“这八郎名杨简,是陛下亲领龙爪司的指挥使,正三品,皇亲国戚皆可斩而后奏。平日里神出鬼没,专为陛下办事,凡有恶人歹徒在他那里记上了名字,没有能逃出生天的。”周鸣玉适时露出恐惧之色:“如此瞧,这位大人,倒是个好官。”“好官?”原之琼嗤笑了一声,笑容里带三分荒谬之色。“周姑娘,我屏退旁人与你说话,你再装傻就没意思了。你那把扇子落在我的手里,杨八郎当场便追问我来历,我不说,过了一晚,东西就不翼而飞了。周姑娘若不是恶人,他何必来偷此物?”周鸣玉直呼冤枉:“民女平日不是去各家府上为官眷量体改衣,就是在这坊内做活,何曾在外做过什么恶事?至于那扇子,原是民女自己绣来玩的,昨日才刚刚做好,可巧得了王妃兴趣,又岂会是什么脏物?郡主明察。”“我都说了,我犯不着明察,你做没做恶事,也同我没什么关系。”原之琼倾过身,离周鸣玉近了些,道:“我就是好心,来提醒周姑娘一句。周姑娘若真是个恶人,可千万别输给他杨八郎。我瞧见他不痛快,可是分外痛快。”周鸣玉略微震惊地抬眼,瞧见原之琼带着狡黠笑容的天真面孔。她分明才十七岁,笑起来还有些孩子气,便愈发显得那笑意里的残忍阴森可怖,叫人有些毛骨悚然。原之琼站起身,理了理衣摆。“多谢周姑娘割爱,改日周姑娘来府上送东西,我再请周姑娘坐下说话。”她复又带上那张虚假的微笑面具,施施然走出去了。周鸣玉看着她车架远去,想着她从前追着她与杨简叫阿兄阿姊的样子,渐渐拧起了眉。她不在上京的这些年里,究竟还发生过什么事?杨简站在街口,隔着人潮看向云裳坊门口。周鸣玉和姚娘子站在门口行礼,送原之琼车架离去。周鸣玉站在京城尚浅的春意里,着一身浅碧色的衫子,秀颈微垂,亭亭新竹一般的生机盈盈,远远瞧着,分外赏心悦目。但杨简瞧了半天,也没瞧出半分谢惜的模样来。周鸣玉见原之琼走远了,略抬首望了望,与姚娘子挽手进了绣坊。杨简这才招手唤来茂文。茂武站在他身后几步,撇撇嘴不大乐意,但是脚下没动。杨简低声道:“你去一趟南方,顺着周鸣玉的奴籍往前查,看她最早是从什么地方被卖过去,为什么卖,长于何处,生于何地。”他叮嘱得分外详细。茂文想起那把留在杨简卧房里的扇子。他立刻道:“主子放心,我这就去。”茂文转过身就回去准备,经过茂武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你接下来机灵一点,主子说一你想三,多动动脑子。”茂武:“你呢?”茂文:……说不明白,茂文飞快离开,准备行装去了。茂武有点茫然地跟在杨简后头回去。他其实没太明白杨简来这一趟干嘛。要是怀疑周鸣玉身份,直接进去捆了,押进他龙爪司暗牢,不消半炷香的功夫,绝对让这柔柔弱弱的绣娘张嘴。要是不想这么暴力,趁她不在,进她房间搜上一圈,总也能找到点东西出来。这么偷偷摸摸站在街角看什么呢?正想着,杨简上马,扭头叫了他一声:“你盯紧这里,瞅个周鸣玉不在的时候,进她屋子里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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