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有担当又会维护弟弟的好哥哥。杨夫人瞥了他一眼,道:“跟我说话你还不老实?若是那边没人,我不就跟着去了吗?哪还能等着你回来给我报喜不报忧?”杨籍没听明白,尬笑着道:“母亲说什么呢?那边除了八郎的侍从,再就是之前嫁了人的那个丹宁过来了,其他的没别人了。”杨夫人狠狠戳了戳这个没脑子的儿子的额头,凑近了低声问:“有没有姑娘在?”杨籍:“啊?”他心道:八郎啊八郎,你自己在外头和人谈情说爱,怎么不知道避人啊!这可叫为兄怎么帮你!杨籍支吾着道:“咱们家派去了不少侍女呢,来来往往的,我只顾着八郎那边,没注意什么姑娘。”杨夫人干脆道:“你少帮着他遮掩。什么话不给你父亲说就算了,连我也不能说?八郎在外头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来了吗?”杨籍终于反应过来了。合着人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他有些气恼地往杨夫人脚边绣墩上一坐,道:“母亲知道怎么还问我?自己去看不就是了。”杨夫人侧首看了他一眼,道:“还真有?”杨籍:嘶。汗流浃背了。杨籍无奈地放弃抵抗,道:“我哪知道是谁家姑娘?八郎在车上让人去找茂武,八成就是为了叫丹宁去接人的。我看八郎见了她粘人得很,也不晕了也不痛了,说话也有力气了,精神头好着呢,指不定还能再扛两百棍。”杨夫人听见这话,敲了杨籍一记,又缓缓放下心,长吁一口气。杨籍问道:“母亲放心?”杨夫人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俩的婚事是我心头大患,如今能解决,只要他是找了个活人,我是没有一点不放心的,横竖我也不指望你们光宗耀祖。”杨籍心道:好惨的大哥。他想了想,同杨夫人道:“我瞧着,那姑娘也算安静温柔。如果八郎喜欢,也未尝不可罢?若能让他收心回家,也不至于和父亲继续矛盾下去。”杨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可她听见了那句安静温柔,又不自觉地惆怅起来。杨简一直不肯娶亲,摆明了是放不下谢惜。可十一娘一贯开朗明媚,从来就不是个安静温柔的性子。他若真喜欢安静温柔的,怎么如今才喜欢?杨简挨家法,棍子都打在臀腿上,周鸣玉不好意思看,一直背着身,只一直看着杨简的脸。但她进来时大夫正在帮杨简处理伤势,所以她遥遥大概看过一眼,只见得一大片血肉模糊。她坐在一边,闻得沉重的血腥气。周鸣玉的手被杨简一直攥在手里贴在颊边,所以她能感觉到杨简的温度高得很不正常。她有心去拧个帕子给杨简擦把脸,但她刚要抽身起来,就被杨简紧紧地拽住。周鸣玉无法,只得回头找人,丹宁恰巧在旁边看见了,连忙道:“我去拧个帕子来,劳烦姑娘给公子擦擦脸。”周鸣玉点头。丹宁刚命人捧了热水进来,这会儿正好用上,连忙拧了个干净的布巾来递给周鸣玉。帕子的温度是舒适的温热,正巧将杨简脸上颈间的汗都擦净。周鸣玉一点一点帮杨简擦好,回头将帕子交出去,道:“姑娘拧个冰帕子来给他敷敷额头罢,他烫得厉害。”丹宁说“好”,出去叫人打一盆井水来。周鸣玉走不开,只得一直缩在旁边,丹宁看她在脚踏上蜷着,赶忙给她拿了个凳子让她坐下。就是起身这一下,杨简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周鸣玉能感觉到杨简似乎是真有些支撑不住,所以睡了过去,只可惜睡得不够安稳,她稍微动一动,他都下意识地要收手。另一边,边大夫手下熟练,很快帮杨简处理好了伤口,又重新上好了药。杨简到底有身份,不好让他大喇喇地晾着,只好铺好纱布,再拿个轻薄的被子盖上。这会儿收拾停当,丹宁特地将大夫请出去问医嘱,又把其他侍从带了出去。周鸣玉早看到杨简的眉心皱成川字,此刻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她才去轻轻抚了抚杨简的眉心,看见他终于慢慢舒展开来。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杨简的手背,没过多久,听见杨简的呼吸终于稳定下来。他睡着了。她心中想,他这点倒是一点没变。小的时候,杨简就是这样,虽然在外面张扬又热烈,可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喜欢安安静静地待着。下人们若是有什么大响动,他也不会斥责,只是会很不爽地自己窝着。他一贯是脾气好的那类人。但他也有脾气不好的时候。难得生病的杨简,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烦得头疼,不爱见大夫,不爱喝药,旁人来见他也不爱见。谢惜倒是能见,但依旧不爱见。
周鸣玉坐在杨简身边,想到自己幼时去他那里探病的时候,杨简永远闷闷地蒙着头缩在大床最里头,兴致不高地说:“你个小姑娘,这时候过来干什么?万一生病了,好几天都不见好。”他像极了宫里生病时便不敢面圣的妃嫔,生怕自己容貌憔悴便失了恩宠。此刻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周鸣玉倾身靠近杨简,突然想,他是不是仗着自己如今英俊,连脸都不遮了。周鸣玉一个人闲闲地坐了许久,终于感到杨简的手因熟睡而放松,这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放轻了脚步往外走。丹宁一个人坐在外头,正看着熬药的小火炉,听见门边有响动,回头看见周鸣玉扶着门出来,轻声喊了句“姑娘”。周鸣玉坐在廊下,和丹宁一起看着院子里雨点淅沥。丹宁回头看了眼房间里,轻声问道:“他睡熟了?”周鸣玉点点头,道:“还算安分。”这四个字叫丹宁沉默下来。她照顾杨简这么久,岂能不知他这些琐碎的生活习惯?公子哥儿养尊处优地长大,小毛病一个不少,怎么能叫安分?她手里拿着个小蒲扇扇火,垂着眼安静了片刻,反驳道:“他才不安分。”天大地大,有几个人能叫他畏首畏尾,生怕惊扰,惹人厌烦?周鸣玉侧目望向她,想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丹宁这话里有些轻恨的意味。丹宁抿了抿唇,道:“我仔细想了想,我先前见姑娘,确有些排斥的心思。姑娘虽大度,与我说得清楚明白,不再计较,但我却算不得敞亮。今日,想同姑娘说几句冒犯的话。”周鸣玉道:“这没什么,姑娘请说。”丹宁看着外面地砖上被雨点打开的一圈圈水洼涟漪,道:“有件事,我本是不该同姑娘乱嚼舌根的——公子幼时,曾与一高门小姐有过婚约。”她微微顿了顿,兴许依然是觉得这话说着不合适,但她还是继续道:“我幼时便伺候公子,也常见那小姑娘。他们从前在一起十分快乐,我瞧着心里也快乐。总觉着未来年岁漫长,也不过就是如此。”可她又轻轻地叹息了:“可她死了,所以婚约没了,公子也渐渐安静下来了。我这些年时常想,若是能再有一个人,能叫公子重新敞开心扉,那自然是很好的。”丹宁露出一个有些惭愧又歉疚的笑意来:“姑娘来了,我心里是有些开心的,可是我又有些难过。我已经不大记得那个小姑娘的长相了,如果公子也抛下了前事,那么只怕就没人记得她了。请姑娘容我辩解一句——我心中不是厌恶姑娘,我只是舍不下过去,不知道如何面对姑娘。”周鸣玉沉默了下来。过去那些年里,丹宁是真的将谢惜当作了自己的主子,同时也当作了自己的妹妹。周鸣玉想过丹宁或许对谢惜还留有一些情意,却不想耿耿于怀到如今。她的确没想到丹宁先前排斥她,居然是因为这个理由,此刻心里听着,难免不动容。周鸣玉缓了缓,道:“他有未婚妻,我知道的。”丹宁似乎没想到,神色有些惊讶。周鸣玉看着她微微笑了笑,继续道:“所以姑娘如此说,我心里完全理解。”丹宁的眉心紧了紧,有些酸涩道:“我并非是有意说出来,向姑娘心里扎刺。今日与之前的冒犯,我一并向姑娘赔罪。”她站起身,便要向周鸣玉跪下。周鸣玉连忙去扶住她,没让她真的跪下:“姑娘至情至性,以诚相待,我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怀念故人并非罪过,而是人之常情。只是斯人已逝,望姑娘莫要再执著过去,向前看罢。她若知晓,必不希望姑娘囿于从前。”丹宁点点头,又解释道:“姑娘请放心。公子是专一之人,虽有过去,但如今既然决心与姑娘交心,便绝不会有二意。望姑娘怜他处境艰难,多加理解。”周鸣玉笑道:“他若真是忘恩负义之人,我倒要扭头就走了。”二人间龃龉消散,关系仿佛立时亲近许多,又坐下闲闲说起了话。周鸣玉这才问道:“姑娘方才送大夫走后,可问过旁人,他是为何挨打的吗?”提到这个,丹宁又皱起了眉,叹了口气。“我叫茂武去问了跟着的护卫,说是公子杀了清河郡主的死士,斩了首留了条子,扔在王府门前恐吓她。家主知道后大怒,提了公子去问,公子不肯认错,这才被打了。”周鸣玉有些疑惑,问道:“他好端端的,和个姑娘家计较什么?可是郡主做了什么?”丹宁犹豫起来。周鸣玉瞧见了她的神色,估计是不好说,便说了句“不好说便算了,我不多问”,心里盘算着回头再去找祝含之打听。说起来,祝含之过了一晚上了,还没给她回信儿呢。丹宁想了想,还是道:“我都与姑娘说了这么多了,哪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其实,和先前我说的那位小姐家中,倒还有关系。”周鸣玉一听这话,便想起自己之前去见原之琼时,故意提到谢家。她原是打算挑起原之琼心中猜疑,逼迫她有所行动,自己才好顺藤摸瓜,找出端王府与杨家的关系,看看当年谢家的案子里,端王府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故作平静地问道:“这又是怎么说?”丹宁看了眼周围,再次确定无人后,方压低了声音道:“那位姑娘家中获罪,全埋在了城郊荒岗。公子昨晚前去拜祭,遇到清河郡主的死士在那边掘墓,恼怒之下——”周鸣玉噌地站了起来。掘!墓!原之琼怎么敢!周鸣玉浑身难以遏制地颤抖起来,一瞬间嘴唇都白了。丹宁瞧见她这样,只当她吓到了,起来扶她道:“怪我。这样的事,和姑娘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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