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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卓看看他,再看看左听尘,忽然哈哈大笑:“他为你出谋划策,你为他受罪担责,你们果然是上下契合,鱼水恩深呢!”他催动坐骑,驰了出去。直到身影在烟尘中绝了踪迹,他都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
走出大约一里来地,桑卓等人才放缓马步。虽然如愿脱离了南营,人人脸上却都看不到喜悦之色。
摩里一直跟在桑卓左右,这时低声道:“殿下,南军手段虽然卑劣,但是我们这样离开,似乎也不大妥当。”
“你什么意思?”
摩里轻咳两声,道:“我的意思是,如今咱们已经跟冼狼闹翻,当前情势,唯有与南军联手,才能让乌兰免于战火……殿下实在不该拒绝他们。”
他跟在桑卓身边已久,深知主人暴躁刚烈的性子,这番话鼓起勇气说出,料定必然受到桑卓的责难,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哪知等了一会儿,不见桑卓发火,倒有些不安起来:“殿下?”
桑卓身子晃了晃,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仰面从马上栽下。
“殿下!”
众人慌忙下马扶起自家王子,一阵手忙脚乱的急救之后,桑卓这才悠悠转醒。
摩里含泪道:“殿下,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着恼。”
桑卓茫然摇头:“不怪你,你说得很对。与南朝结盟是我们唯一的一条退路,可……我自己把它堵死了。”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都是我太任性,以后可能要连累你们吃苦了。”
众乌兰军士几曾见过王子这般模样,人人含泪,齐声道:“我们愿跟殿下共同进退!”
桑卓点点头:“好,我身子不要紧,我们这就回乌兰去!”
一行人日夜兼程,这一日到了乌兰边镇达坎城。守城将领听说王子来了,连忙出城迎接,又设了酒宴款待。
桑卓此刻的心情本不想出席什么酒宴,但见身边的这些士兵都一脸喜色,想到他们跟着自己一路行来吃了不少苦头,便答应了。
好久没有喝到乌兰国的酒,可不知为何,这酒到嘴里也没了味道。桑卓在守城众将力劝下勉强喝了几杯,头脑便有些晕眩,看人的影像都是模糊的。他心中暗叫不好,就算体力透泛,也不可能弱到这种地步。
但是已经晚了,眼看着随行二十几个军士都倒了下去,摩里也倒了下去,终于眼前一黑,自己也倒了下去。
再有意识的时候,身处在一个黑暗密闭的狭小空间里,手脚还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只觉得身子起伏颠簸,似乎是被放在了马背之上,也不知道要被带到什么地方。有时候那马停下来,听到了人声,他张口欲喊,才发现嘴也被塞住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这些人居然狠心地没给他食物和水。好在关他的箱子下面凿了几个洞,倒不至于憋死他。不过空气稀薄,桑卓头脑总是昏昏沉沉的。
数不清是走了两天还是三天,箱子终于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桑卓有些睁不开眼,头脑倒是渐渐清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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