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苏烟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外面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街道上行人如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怀揣着各自的心事,朝着自己既定的目的地奔去,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运转着,只有她,此刻的内心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着。
一架飞机从她眼前的那片天空缓缓飞过,望着那逐渐远去的飞机,苏烟心想,应该都已经上飞机了吧,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
“走吧,走吧,都走吧,统统都走了,这样自己也就不用再心烦了。”苏烟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眉头微微皱起,满脸的烦躁。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扇窗户,不想再去看那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飞机。
就在飞机终于彻底从视线里消失不见的时候,周衡回来了。他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苏烟的回应后,才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径直走到了苏烟的跟前。苏烟依旧背对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又害怕知道答案的矛盾,问道:“走了?”
“走了。”周衡给出了肯定的回复,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瞬间砸在了苏烟的心上,让她的胸口一阵堵,酸涩的感觉开始在心底翻涌起来,她咬了咬牙,还是努力忍住了,只是那声音却带上了些许鼻音,又问道:“没说什么吗?”
周衡心里明白,苏烟其实特别想知道裴延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别的什么话,可偏偏裴延当时真的就只说了那么一句。但看着苏烟这副模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说了。”
“什么?”苏烟一听,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里瞬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赶忙转过身,看向周衡,急切地问道。
“让我替他给您说声谢谢,谢谢您的成全。”周衡如实说道。
“再没有其他?”苏烟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句,那眼神里的光随着周衡的回答,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
“没有。”周衡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走得很干脆,真的很好。”苏烟自嘲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再次跌入了谷底。原来在裴延的心中,自己所做的一切,换来的不过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谢谢,自己在他心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呀,一想到这儿,苏烟的眼眶忍不住泛红了,可她还是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苏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把昨天的计划案拿给我。”说着,她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只是那微微泛红的眼眶,还是没能逃过周衡的眼睛。
“好,我现在就去拿。”周衡应了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刚走出门,周衡就看到裴浩站在门口,看那架势,是正准备进去呢。周衡心里清楚,现在这个时候,苏烟可不会想见任何人,更何况是裴浩呀。之前他们俩刚刚取消了订婚宴,那事儿闹得满城风雨的,全城的人都在看笑话、吃瓜呢。这之后,苏烟每天下班都要被堵在公司门口,外界对她的谩骂声那是一波接着一波,可裴家人呢,却始终没有站出来做任何回应,就这么任由苏烟被人指指点点的。
周衡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裴浩进去打扰苏烟,于是便伸手拦住了裴浩,礼貌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裴先生,您要是想找苏总的话,我觉得您可以换个时间再来呀。”
其实这已经是裴浩来的第次了,前面几次也都是被苏烟以忙为由给拒绝了,可裴浩还是不死心,一心就想着能见苏烟一面呢。
“烟烟今天也没时间吗?我真的就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她太长时间的,你就让我进去吧。”裴浩一脸急切地说道,眼神里满是期待。
周衡刚想再帮苏烟搪塞过去,可就在这时,办公室里却传来了苏烟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周衡没办法,只好无奈地让开,让裴浩进去了。裴浩一听苏烟终于肯见自己了,顿时高兴得不得了,赶忙推开门走了进去,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烟烟,你终于肯见我了呀。”
裴浩那兴致可是相当高,可苏烟却依旧很冷淡,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裴浩,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丝决绝,说道:“阿浩,我们之间的事情,结束吧。”
裴浩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本以为这次来,就算是和苏烟就之前的那些事儿协商一下也好呀,哪怕她当众取消了订婚宴,哪怕她当众帮着裴延揭露了自己的父母,这些他都觉得没关系,只要苏烟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都可以不在乎的,他满心想着的,就是要得到苏烟呀。
可没想到,如今苏烟却率先说出了分手这样的话,这一下子就像一盆冷水,把裴浩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他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定在了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艰难地问道:“你是因为我父母的事情,还是因为我大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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