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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来话长。”青岚没有对长琴解释,出声反问道,“你却没说是在何时认出我的?”
见青岚不肯明说,长琴压下心底溢起的一丝阴霾,平静地回道:“你我朝夕相处,你以为我认出你需要花上多久的时间?”玄女,你的心思,当真叫人难懂,千年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你,还是找了明远长老?”
长琴微微一笑,道:“却是云天青带我去的。既然玄女愿做长琴的师父,也当长琴是自己的弟子,长琴自然不好拂逆,一心做师父的弟子。”
闻言,青岚默然。
少顷,长琴抛出一问:“那日,你到东岭镇是为何?”
青岚一顿,“是为寻你。”
“我却忘了你曾经随侍在他左右,他的八卦术你自然也是会一些的。”想起伏羲的八卦术,长琴双眸黯了黯,随即冷下声道,“不过,我与玄女两不相干,玄女何故如此?”眼前这人,若是不逼上一逼,怕是绝不会主动走上一步。
“千年的交情,长琴又何需言此?”
“如今,你有何打算?”
看着长琴,青岚有些无奈地叹道:“长琴,你我之间,委实不必如此。”
那么,确实是为了他而来。长琴微怔地回视青岚,顿了顿,正色道:“确实长琴之过,只是,你又能陪得了我几时?”然在心里,长琴对青岚到底有着诸多疑惑和怀疑。当年的那番认识,纵然是个人的保留,何尝不是对方对他的一种距离。既然她待他的情谊与他不同,即便他在战场上暗助过她,他也不认为两人的交情能够好到让她专为了自己下界。
“这个,你无需担心。”说着,青岚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道,“当年你被贬下凡,在榣山发生了什么?”
听到青岚的话,长琴冷哼了一声,半晌才徐徐将当年发生的异变道了出来。
接着,两人又对今后的打算作了一番交谈。最后,为了方便照顾还在年幼的长琴,青岚决定在附近住下,待到长琴长大,两人再一起外出寻找焚寂。只是,事实总难料,在长琴八岁的时候,陈广带着妻儿出村探望外嫁的姐姐,不幸遇上了天灾,只余被父母护住奄奄一息的长琴。
从陈广夫妇身下爬出,长琴侧头瞥了一眼被碎石砸断的双腿,旋即并用双手,磨着凹凸不平的地往附近的镇子爬去。一路上,长琴没有低头或回头看一眼被磨出血的手和腿,也没有停下一步休息,只一心赶往前面的镇子,而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也始终温和地微笑着。一眼看过去,竟看不到一丝该有的狼狈,反而镇定得有种别样的气质,令人发不出任何的嘲笑或是怜悯之情。
等到长琴赶到小镇,已是深夜。在镇上逗留了一会,长琴毫不犹豫地折回,爬向下一个小镇。
如此反复,一直寻到第三个小镇,长琴才终于找到可以施展渡魂之人。但看到对方已达成年的躯体,心下闪过微许的失望。
随后,长琴找出屋中能够即食的食物和足够存量的水放到床边,然后,开始对床上闭目的少年施行渡魂之术。
几天之后,能够操纵这具身体爬行的长琴正一步步从床上爬向院中的水井,爬到一半,动作微地一僵。长琴抬头看向慢步走来的青岚,淡定地笑了笑,道:“玄女来得正是时候,我有些渴了。”
青岚默默转身,几步走到进口替长琴打了一碗水。“下一次,我会早些回来。”
这一刻,望着青岚打水的背影,长琴忽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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