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黑色逐渐覆盖了自己的身体,海鸣心中却没有什么不安的感触,但此时的他并不是对这件纱衣有了信心,而是担忧与仇恨已经完全填满了他的内心。
一个黑影在安宁城四处的游荡着,但海家的灾难却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着这个偏僻的小城,那些依然熟悉的街道没有带给海鸣任何的慰藉,反而越发的激起了他的仇恨。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海家受了如此的劫难。
在海鸣四处找寻无果的情况之下,海鸣又向着市场的方向奔去,虽然此时的市场肯定是空无一人,但毕竟整个市场都是海家的产业,也许自己能在哪里找到蛛丝马迹也不一定。不过当海鸣来到市场的时候却是愣住了,因为迎着月光一个硕大的江字正在空中飘荡着。
江家,真是的是江家么?海鸣的脑子中似乎有什么正在诡异的鸣叫着,而他四肢也正从末端慢慢的失去了知觉,但海鸣却顾不得这些,当那个江字摆在他的眼前之时,他再也不能做过多的思考,他只是不停的自责着,都是我的错么?海家的劫难原来都是因为我么?
海鸣就这样仿佛行尸走肉般的行走在夜晚的安宁城中,好在现在已经是深夜,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所以海鸣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他就这样摇晃的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海鸣慢慢的走到海家的后山之上,直到看到了母亲的坟墓海鸣才勉强清醒了一些,两行泪水忍不住的划过脸庞,而海鸣也跪在了母亲的墓前。
“鸣儿?是你么?“突然的声音从海鸣身后传来,也不知道已经在墓前跪了多久的海鸣有些茫然的回过头。是海荼,虽然此时的他已经由一个壮硕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垂暮老人的样子,但海鸣还是在以第一时间认出了父亲的样子。
“爹...“海鸣痛心的喊道,泪水更是不争气的流了满面。
“鸣儿,你终于回来了。“海荼的话中有着喜悦,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饱经沧桑的伤感。
“爹,孩儿回来了...“海鸣紧紧抱住了已然变得如此苍老的父亲,
“回来就好,你回来了海家就还有希望啊。“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哥哥们怎么样了?灵儿妹妹呢?“海鸣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的哥哥们还好,虽然都受了些伤,但命是保住了,倒是灵儿,灵儿她...“此时的海荼终于忍不住的流下了泪水,
“灵儿妹妹怎么了?“海鸣的话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虽然已经从海荼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但那却是不敢想,也不敢去相信。
“灵儿...灵儿她已经走了。“海荼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而终于得到了答案的海鸣也在此时崩溃了。
“是江家!都是我害的。“海鸣疯狂锤打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只能借着伤害自己才能减轻心中的痛楚。
“鸣儿!鸣儿!!“海荼大声的喊着自己的儿子,而海鸣却置若罔闻般的依然伤害着自己。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海荼举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儿子的脸上,这一下足足让已经远超海荼修为的海鸣一头栽在了地上。
“鸣儿!你听我说啊!“海荼用尽全部的力气大吼着,“父亲问你,你错在哪了?“
“我...都是因为我招惹了江家,灵儿妹妹才会,才会...“话到这里海鸣却是说不出口了,就算到了现在海鸣还是不愿意承认海灵已经死了。
“不该招惹江家?!那我问你,你当时就该让你的妹妹受到江家那个孽子的调戏?你当时就该让江横云那个混账打死你泄愤么?爹问你,你应该么?!!“海荼的声音已经喊破了,但他还是继续对着海鸣咆哮着,而这不是为了教训海鸣,他只是想让这个儿子清醒啊。
海鸣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神终于变得清明了起来,行侠仗义本就是大丈夫所为,又更何况这样的事情是发生在自己亲人的身上,他没做错,如果真要说他有错的话,就是当时他就应该杀了江横云。
扶着有些精疲力竭的海荼,海鸣终于恢复了原本的警觉,在细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之后,海鸣认真在母亲的坟前磕了个头之后,就小心的带着海荼离开了这片他们大闹了一番的地方。
海家临时的营地是在海家后山的一个山洞之中,看到海家仅存之人都带着伤的样子,海鸣眼睛又有些酸胀了起来。努力的止住了泪水,海鸣先扶着海荼坐下,然后又去看了看家中的重伤者,而他的三个哥哥都位列其中。三个哥哥的伤就像海荼说得能保住命,但他们所受的伤却也都伤及了根本,而三哥海磐的伤不要说以后练武,就算从此落下一个残疾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虽然不懂太多的医术,但海鸣毕竟也算是步入仙路之人,而且再加上海鸣炼魂的功力,用自己身体中的气温养身体中的伤处海鸣还是能做到的。彻底稳定下了三个哥哥的伤势,海鸣又逐个的看了别的伤患,而这一忙就一直到了天亮时分。
海荼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睡去,他只是静静看着忙碌的儿子,一种难得的平静也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爹,你怎么不休息一下。“终于忙完的海鸣再次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爹睡不着。“海磐苦笑了一下,而海鸣也紧紧抿住了嘴。
“那能跟我说说么?“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海鸣鼓足了勇气问道。
面对儿子的问题海荼虽然不愿再次回忆,但这一切却终归还是要告诉他的,努力的稳定了一下情绪,海荼娓娓的道来。
“那是差不多一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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