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从夏柚柚的右手臂打入,再径直进入到胸腔。
拿手枪的男人被周围的人强行按倒在地。
他挣扎着抬头,朝律少修大喊道:“律振宇这个混蛋,使阴招收购我家的公司,逼得我爸爸跳楼,我要杀了他儿子。让我杀了律少修,好让律振宇体会一下失去至亲的痛苦!”
话未说完,那人的脑袋被大力踩在地上,沉闷的几个撞击声后,不省人事,再说不出话。
胸口处火辣的剧痛感来临,夏柚柚脚直接站不住,被旁边回神的律少修着急接住。
他这才发现她中枪了。
“车!”声音透着急躁和难以表述的慌张,律少修大喊着,“快把车开过来!”
他惊慌失措地抱着女孩上车,朝司机吼道:“最近的医院,快点!”
一边说,他一边拿棉布用力按在她的胸口,为她止血。
麻胀的感觉并着焦灼的气味,夏柚柚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的色调越来越白。
“柚柚!你不要有事。”他的声音颤抖得离谱,神情有着她所不熟悉的恐怖和害怕。
他在怕她死掉吗?
夏柚柚脸上微凉,是律少修的眼泪……
只一瞬间,她对他的怨恨全都消散了。
好痛啊,手臂痛,胸口更痛,痛!
“白痴,你为什么要救我?”
律少修骂她,“你为什么这么蠢?”
“我……”她艰难地说,“我以为躲得掉。”
说完,竟然有一些想笑,就像是在马路上看见有人快被车撞倒了,忍不住冲上前把他推开一样,从没想过最后死掉的人可能会是自己。
其实,她才没这么伟大呢,如果有时间让她好好想想,可能她就不救他了。
自嘲的笑声没有发出来,夏柚柚偏头吐了一口血,染红了车内白色的沙发皮。
意识越来越模糊,每吸一口气都会牵动伤口,紧接而来的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感。
记忆闪过哥哥的样子……
那个满目阳光,为她戴上狗尾巴戒指的少年,他洋溢着最幸福的笑容看着自己。
好想再见到他,好想要再见到哥哥。
“律……少修……”夏柚柚忍着胸口喷涌而出的血,勉强张口说,“如……果我没死,你能不能给我……我最喜爱的……”
“好!”律少修用力点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不死,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嗓子干哑,血腥的气息上涌,夏柚柚用尽全力对他说:“我想要……哥哥!我要季云深!”
律少修的身子陡然一僵。
夏柚柚闭着眼,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是缓缓说:“好,你想要季云深,我给你……只要你活下去!我求你活下去!”
那声音黯哑哀伤,无奈寂寞,蕴含了太多道不明的情绪。
“谢……”
只说了一个字,夏柚柚神经一松,再说不出话来。白色占据了全部视线,接着便是一片暗无止境的黑暗。
之后,耳边似隐约传来了一声声的“柚柚”,可几秒钟过后,律少修那哀痛又悔恨的呼唤声也逐渐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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