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琛被顾奇渊逼的连连后退,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在他的意识中从来没有什么人心险恶,也没有什么波涛汹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自若,他能看到的就只有平静的湖面,他从来没有见过水下真正湍急的水流。
“亡国之君”这样的词汇,他甚至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用这个词来告诫他。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为一个女人而哭泣,而是要站出来处理好后面的事,你母后太累了,顾家也不想扶持一个傀儡!”
顾奇渊的话好像刺激到了太子琛最深处的那根神经,他一下子由哭转笑,声音越来越大,嘴里还不停的重复着,“傀儡,傀儡……”
“我不就是你们顾家的傀儡吗?”
一声大喊,仿佛喊出了他积压在内心多年的怨气。
从他懂事起,顾皇后就给他灌输顾家是他的母族,是他将来在朝堂上最大的依靠,也只有顾家才能保全他的太子之位,无论到何时,都要和顾家站在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话就像金科玉律一样,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不断的影响着他,束缚着他,直到后来,他开始畏惧,逃避。
顾家是他的依靠,也是他头顶悬挂的刀!
他总是觉得,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受顾家的“保护”,这把刀就会掉落下来,刺穿他的心脏,扎穿他的身体。
“你说什么?”
顾奇渊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太子琛的衣领,怒道:“你再说一次!”
“说就说!”
太子琛也不甘示弱,提着嗓门大声道:“我就是你们顾家的傀儡,你们掌控朝局的傀儡!”
“啪——”的一声脆响,顾奇渊重重的给了太子琛一巴掌。
太子琛跌坐在地上,先是懵了一瞬,之后气恼的指着顾奇渊厉声道:“你……你敢以下犯上?”
“如果是君臣,微臣自然不敢,但现在我是你舅父,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有何不可?”
顾奇渊往前逼近了一步,气势居高临下,极具压迫感。
太子琛不由的心惊了一下,捂着脸往后挪了一下,顾奇渊看着他更气了,怒道:“给我起来!”
太子琛没有动,顾奇渊又逼近一步,“是要我扶你吗?”
太子琛心里憋气,但行动上还是顺从的起来了,他在顾奇渊这样的威压面前,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顾家在他心里一直以来的地位在作祟,让他不能抗拒?
顾奇渊也不想再多留,他看到太子琛这副样子就想到水仙,想到水仙就会想到池杉,池杉昨夜疯癫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心里又乱又累。
“要是想好了,就去见你母后,把梁国还留在宫里的人处置一下,担起责任,也好让你母后放心!”
顾奇渊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又不放心的补上一句,“切勿心软,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我……”太子琛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其实他不说,顾奇渊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于是接话道:“太子不要说自己做不到,如果不想做一个傀儡,就拿出点样子来让顾家看看!”
“我……”
太子琛还想说什么,但顾奇渊没有再理会,直接出了门,回了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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