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紧紧抱着我的沈颖欣渐渐停止了哭泣,安静的靠在我的怀中睡了过去。直到此刻我才看清,沈颖欣的脸色异常的惨白,似乎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
沈颖欣本来就很白,现在看上去显得更加的苍白,甚至是脸上细小的血管都能清晰可见。
看着怀中如白雪一样的她,我心里满不是滋味,愧疚感占据了我整个内心。
于是,我小心的将沈颖欣抱回了屋内,将她轻轻抱回卧室的床上后,又为她盖紧了被子,做好这些后,我才小心地退了出来。
关上卧室门来到客厅,发现萧诗雨就像是在等着我,她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见我走来,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轻声道:“过来坐,何念。”
我轻轻应了一声,我明白,萧诗雨是要质问我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南京。
在我坐下后,萧诗雨并没有说话,于是,我率先开口道:“抱歉,我不应该什么都不说就离开南京,害你们为我担心。”
然而对于我的道歉,萧诗雨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冷淡的回道:“道什么歉呀,反正我们又不是朋友。”
我愣了一下,清楚的知道萧诗雨现在在气头上,所以无论是她的表情还是言语,都是格外的平静,完全没有一点情绪的波澜;而我又清楚的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说啥呢你,我们当然是朋友,我们可是认识一年多了,说是知心好友也不为过。”
我想尽可能的说一些好话,以此来缓解萧诗雨的愤怒。
可我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随着我的话语落下,萧诗雨心里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爆发了出来,她冲我骂道:“何念你他妈是人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抛下不管!转头就他妈离开了南京,还给我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他妈以为你受不了打击想自杀你知道吗!你他妈就算没把我们这群人当朋友,你至少得把欣儿当朋友吧!?你知不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倒好,直接给人拉黑了,你咋那么牛逼呢?……”
说着,萧诗雨一把拎起我的衣领,冲我质问道:“你他妈有没有一点,哪怕一丁点良心啊?!”
萧诗雨愤怒的眼神快要将我淹没,而我心中有无数的愧疚,所以我将头低了下来,不敢与她直视,喃喃道:“抱歉……我不该将一切丢给你们……”
“抱歉有个屁用啊!我他妈要知道原因!何念!原因!”萧诗雨继续冲我质问道。
我却闭嘴不言,因为颜悦对我说的话,直到现在还在我脑海最深处回响;如果我将颜悦对自己说的话话说出口,那么我知道,沈颖欣一定会为我自愿放弃自己的梦想。
所以我不能说,也不能让沈颖欣那样做。
见我没有回答的意思,萧诗雨再也忍受不了,直接用双手抬起我的头,让我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直视,“你他妈说话行不行!你离开南京的原因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我奋力挣脱掉萧诗雨的手,看着萧诗雨充满怒气的眼神,轻声道:“抱歉……原因跟你说过了,就是我挣脱了困住自己的枷锁。”
随着我的话语落下,萧诗雨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手,道:“好,ok,挣脱枷锁,ok,挺好的。”
萧诗雨嘴里一直喃喃着这句话,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自知心中有愧,所以我不敢再去看她。可没几秒钟,萧诗雨又冲到我的跟前,又一次拎起我的衣领冲我说道:“你他妈真的有病!以前叫你出去走走,多看看,你说你想的很多,被困住了,怎么?现在就不想很多了是吧,说走就走,将所有的事情都抛给我们这群朋友,自己拍拍屁股走人,这就是你所谓挣脱枷锁的方式吗?”
“抱歉,我不该将一切丢给你们……”我依旧重复说着这句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又何尝不想把原因说出来,可自己不能这样做。
萧诗雨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我,眼中的不理解像是要把我吞没。我不敢与她对视,我将目光看向窗外,窗外的灯火依旧,五彩斑斓,隐约间甚至能听到人群的欢笑声。
窗外是欢闹的,可我的内心却很复杂,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沈颖欣,她为了我,甚至连自己的梦想都愿意放弃,我这种人,真的值得吗……
“依依姐,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愿说出口的话……或许,何念也是如此,他离开南京有他迫不得已的原因,我相信,离开南京不是他的本意……至少,他现在已经回到我们身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颖欣出现卧室的门边,我怔怔的看着她,此时她脸上已经多了些许红润,可依旧显得很苍白。
沈颖欣和萧诗雨互相看着对方,像是在用眼神说些什么。而萧诗雨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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