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织看着这一幕,腿脚虚软地跪下来,仿若看到一个恶鬼。
听着彩织的哭声,傅容心从已经冰凉的浴桶中缓缓起身,身上的水渍没有擦干,就随意披上一件衣裳。
她裸着足,径直走到窗边,开窗后,风雪袭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只将拿着烛台的手伸出窗外,一松——
烛台便与刚才的高庆年一样,落入风雪漫天的山坡之下。
对着窗外,她轻声:“安息吧。”
忽而,她转身,那张依旧好看的脸有些苍白,微微带笑,居高临下看着因为惊恐而近乎晕厥的彩织,声音冷冽而可怖:“管好自己的嘴,否则东窗事,你就是那个杀死高庆年的凶手。”
……
此一番波折,让傅泠再没心思继续留在菩提寺了。
第二天风雪停歇,山路上还积着雪,傅泠便差人扫雪开路,下山回府。
倒是荣子滢,因为冒雪下山,还狠狠病了一场。
病还没来得及痊愈,又被薛庭柳斥骂了一通:“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从岑州弄来的人就这么成了一枚废子,他便憋闷得慌。
而荣子滢早已没了精气神,她眼中恨恨:“我分明亲眼看见那高庆年进了禅房,否则我哪敢喊人?难不成……难不成我被傅容心戏耍了?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高庆年怎么解释,他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薛庭柳冷哼一声:“我让人去高家问了,高庆年这几日根本没有回府,已然不知所踪。”
忽地,荣子滢倒抽一口凉气:“难不成……傅容心杀了高庆年?”
薛庭柳只冷冷看她一眼:“这个可能我不是没有想过,所以我让人去山脚下搜寻了一阵,却并未现高庆年的尸体,傅容心又不可能将他藏尸寺中。”
虽是不解,但荣子滢还是摇摇头否认来了自己的猜想:“兴许是我想多了,傅容心哪杀得了高庆年呢?”
说罢,又冷笑一声:“反正傅容心已然是残花败柳之身,她凭什么与我争?傅泠就算再疼爱她,也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子留在薛庭笙身边!”
薛庭柳却冷言提醒她:“你忘了?傅泠已然让荣家来人接你回岑州了。”
“我不回去!”荣子滢越想越气:“表哥,我会留下来的!”
“荣家的人可快到华京了。”
荣子滢咬牙:“足够了!大不了我豁出去脸面,将生米煮成熟饭,薛庭笙还能不认账吗?他若不认账,我就去大理寺击鼓鸣冤!”
……
安闲居。
傅容心一进门,邢妈妈就熟稔地带着一众女使退了出去。
见傅泠正在读一封信,她上前问道:“娘,看谁的信呢?”
看了眼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女儿,傅泠道:“永平侯赵家来信,说四娘已有三个月身孕。”
傅容心眉头一挑:关于薛含淑婚的事,永平侯曾亲自上门闹了一通,闹得那般不愉快,还以为薛含淑这辈子算是完了,不想她倒有本事,连孩子都怀上了。
“按理说,胎坐稳了,娘家的人是能去探望的吧?”傅容心问。
傅泠把信给她看:“赵家就是这个意思,想缓和与咱们家的关系,便提出了这个由头,请咱们家的人上门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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