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朱允熥脸色通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但晋王朱棡向他敬酒,他还是要回敬一下。
就在他准备起身回敬时,被李景隆拦下,并说道:“太孙殿下,您已经喝得够多了,让我来代替您敬晋王千岁一杯吧。”
李景隆站起身来,对晋王朱棡说道:“晋王千岁,太孙殿下真的已经喝了很多,我在出前曾答应过皇上,要好好照顾太孙殿下,所以请允许我代太孙殿下向您敬酒。”
说完,李景隆举起酒杯,向晋王朱棡表示敬意。晋王朱棡微笑着回答:“李九江果然酒量不凡!”然后,他也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晋王朱棡笑着说:“实际上,本王与九江从小关系就很好,但后来本王意识到九江是太孙您的亲近臣子,所以本王不能与他过于亲近。”
听到这里,李景隆心中骂道:“你们朱家的人怎么都这么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这种事情怎么能跟太孙殿下说呢!”
此时,朱允熥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迷离。晋王妃笑着说道:“王爷啊,太孙殿下看样子是喝多了,您还是派人把殿下送屋里歇一歇吧。”
朱棡随即唤来两名侍卫,将朱允熥扶起,送往房间休息。
待朱允熥离开后,晋王看向李景隆,意味深长地笑道,“曹国公,日后还望你能多多辅佐太孙。”
李景隆赶忙起身,拱手回应,“晋王千岁言重了,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然而,他的内心却充满疑惑,不知晋王朱棡此言何意。晋王朱棡接着说,“本王一直认为太孙殿下宅心仁厚,是位贤明的储君。只是,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太孙殿下需要像曹国公你们这样的忠臣良将支持。”
说罢,举起酒杯,与李景隆共饮一杯。此时,李景隆心中暗忖,看来晋王朱棡并非表面那般粗犷,实则心思缜密。
朱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步履沉重地走到殿前,目光凝视着殿外那一片苍茫的天空和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
“九江啊……”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忧虑与哀愁,“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嫡子啦……我也就这么一个侄儿了……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将来下去怎么跟我大哥大嫂交代啊……”说到此处,朱棡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一直以来,朱棡都是众人眼中那个性情刚烈、铁骨铮铮的汉子,但此刻,当提及他已经逝去的大哥大嫂时,那份深藏心底的痛楚再也无法抑制,如决堤之水般奔涌而出。只见他微微仰起头,试图不让眼泪滑落,然而泪水却依旧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下来。
“九江啊,你不知道,”朱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我大哥,也就是你的表哥,小时候对我们哥几个可好啦!可以说,只要是我们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想尽办法去弄来,而绝不会给我们月亮。我们从小心里就清楚得很,大哥他便是那未来的储君,是这天下的主人。所以即便日后大哥不在了,这江山社稷、万里河山,也应当传给大哥的儿子才是啊!”
李景隆见势不妙,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劝解道:“王爷啊,您先消消气,莫要动怒啦,这些个道理微臣心里自然都是清楚得很呐。”
然而,朱棡却似乎并未被这几句话所安抚,反而愈激动起来,他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吼道:“可是……可是……你说说看,老四那个混账东西怎么就如此不开窍呢!咱父皇如今已是这般高龄,本应安享晚年才对,可他倒好,整日里惹出一堆麻烦事来,还得让父皇替他收拾烂摊子!真是可恶至极!”
说到这里,朱棡稍稍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咆哮起来:“现在竟然还妄图与老二那家伙勾结在一起!明儿个又打起谋害自家大哥亲儿子的主意!他究竟是蠢笨到何种程度才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之事啊!我看他简直就是猪油蒙了心!想死了!”
听闻此言,李景隆只觉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起,瞬间便汗流浃背。那一字一句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弦,让他如坠冰窖,通体寒。尽管他贵为朱家的亲戚,但此时此刻,这些话语却是他万万不能听到的。
“晋王千岁……这实在不是在下一个小小臣子所能承受得起啊……”李景隆嗫嚅着想要解释,然而话才说到一半,便被朱棡粗暴地打断。
只见朱棡双目圆睁,怒冲冠,满脸涨得通红,仿佛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虎。
“本王看他简直就是活腻歪了!一天到晚心心念念着那个皇位!难道那个皇位真就如此诱人?竟值得他这般不择手段、费尽心机!”朱棡咬牙切齿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好似要将整个屋顶都掀翻。
紧接着,朱棡猛地一指李景隆,厉声喝道:“李景隆!待熥哥儿醒来之后,你务必原话转告于他。倘若他再有丝毫非分之想,我晋藩上下所有兵马定会立刻兵,倾尽全力助他一臂之力!哼,到时候可别怪本王不讲情面!”说罢,朱棡又是一声咆哮,其声之巨,直令房梁都为之颤抖起来。
此时的房间里一片死寂,唯有朱棡的怒吼声还在不断回响。
李景隆则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待朱棡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李景隆赶紧说道:“晋王息怒,晋王息怒。四王爷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并非有意为之。况且陛下自有定夺,王爷不必过于忧心。”
朱棡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否则本王绝不会轻易罢休。”
他看了一眼李景隆,接着说:“你回去告诉熥哥儿,让他好好做他的大当家,其他的事情本王自会处理。”
李景隆连连点头称是,朱棡接着说道:“九江啊,你觉得二哥的死…会不会也跟他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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