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离松开耶律祈,耶律祈对着言云和锦言抱拳躬身道“多谢两位姑娘出手相助,小妹已基本痊愈了。”
景玄上前一步,将锦言和言云挡在身后,“请问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姓元名徵,这次带着妹妹来寻外祖家的亲戚。”
肃离看着元徵,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好似哪里见过般。
“元徵初到青州,小妹患病被两位姑娘相救,元徵心中感激不尽,也不知该如何报答。今晚在夜市偶遇姑娘,便想着在后方守护,万一遇上个歹人,元徵可以出手相助。
所以见到姑娘被人拽走,想都没想就冲上前来,殊不知两位公子是姑娘的兄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既然姑娘的兄长已来,那元徵就先告辞了。”
耶律祈说话间视线掠过所有人,只在言云身上稍作停留,然后敛住眼底的情绪,对着景玄和肃离作揖行礼后,转身离去。
景玄一行人走出小巷,沿着夜市往那人少的树下走去。
“你们是怎么识得的?”肃离问景玄
“那日我从益州来此,在承宽的药庐中偶遇到他们兄妹俩,仅此一面而已。这位元公子记性倒是真好。”景玄的目光在肃离和言云间转换着,他总觉得刚刚那人对言云有些不一般。
接着景玄的话,锦言补充道“前几日,我与云姐姐逛花市,遇到小晗妹妹,她突了风疹,我和云姐姐帮过她,她住在天元客栈中,那日并未没见到她的兄长。不过,那位小晗姑娘,长得不像我们中原人。”
景玄点点头,联想到承宽说过的话,他看向肃离,“这点,上次承宽也曾与我们提过,他们兄妹俩的眼眸都自带异色。你还记得吗?”
肃离思忖了一会,语声低沉,“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总是觉得这人似曾在哪里见过,若他们真是大寮人,难道是我在北境见过?”
“言云,上次和你说过我在青州见过赵荃,你们今日来逛夜市为何不多带些随从?若真是被那姓赵的小混子盯上,你们多危险。”景玄是关心则乱,语气中带着一丝训斥。
言云有些委屈地看了看二哥,又看向锦言,好似求救般。
锦言安慰似地拍了拍言云的手,对着景玄和肃离解释,“今日偶遇清欢姐姐,她过几日便要回洛城去,所以我们才约了一起逛逛青州夜市。今晚不是误会一场吗?那位元公子也是好心,并无恶意。至于你说的赵荃,难道他还敢在街上强抢不成?”
肃离见着言云脸上挂着委屈,心软道“你二哥是关心则乱,说话着急了些。那日双溪巷口,你们马车回来时,我察觉好似有人跟着你们的马车,虽然我和景玄去查看后没觉得有异样。但出门在外,万事总是小心些才好。时辰不早了,先送你们回去吧。”
肃离刻意放慢语,好似怕再吓着她们般。看着肃离这模样,景玄心里暗自笑,却不敢这面上露出半分戏谑来。等回了洛城,他要和祖父提一下肃离和言云的事。
耶律祈回到客栈房间时,桌上已经放着送来的锦盒。
他缓缓走上前,在桌旁坐下,伸出手轻轻打开锦盒,里面是那顶他在夜市中买下的精美珍珠花冠。
烛光下,一粒粒硕大的珍珠着莹莹光芒,好似那位安远侯府姑娘低着头,白皙脖子出的微光般。他舍不得伸手去触摸那珍珠,那么美好。
耶律祈盯着眼前的烛火,跳跃的烛火中浮现出另一张脸庞,那是他在北境见过的一张脸,他与孟清臣一起策马扬鞭,一样的意气风。可惜他们都是站在他对立面上。
青州真还处处是惊喜,原以为在夜市中跟着那姑娘是他为数不多的放松休憩,没想到竟还能遇上他。
若自己没看错,那人对侯府姑娘也是动了心,这算是这场夜市送给他最大的礼物,软肋是最忌讳被别人知道的,他若是拿捏住那人的软肋,等到某一天,这肯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珠冠依旧闪动着荧光,但与他心中所想相比,他闭上眼睛将那锦盒盖上。世间万物总有先来后到,总有轻重缓急。
小晗得知哥哥回来,在门口轻轻敲门。耶律祈将桌上的锦盒收到床上帐帘后,然后起身去开门。
“今日在街上看到这个簪子,觉得特别好看,买了送给你。”耶律祈从怀中掏出一只双珠玳瑁簪,递给小晗。
小晗拿着簪子走到烛光下,细细看着“哥哥,这簪子做得真精美,比我在大寮买簪子要好上许多。难怪那么多人想来大乾,果然是有缘由的。”
小晗的话让耶律祈心中一动,大寮地处北方苦寒之地,若是能开疆拓土将这富庶之地纳入囊中,那就不枉此生了。
“哥哥,你那正事办得如何?”小晗捏着那簪子,边转边问道
“今日只是远观了一下,找个机会再仔细探一探门道,我们大寮有矿,但提炼出来总是与大乾的差异很大。”
“所以哥哥就向父皇请命来大乾,为了就是想寻得他们的技艺?”烛光下,小晗歪着脑袋,眼中少了几分往日的单纯,多了几分狡黠和聪慧。
耶律祈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妹妹,淡然问“小晗,你不是偷偷溜出来的,而是父皇让你跟着我的吗?”
“哥哥,父皇这么多儿子中,唯独你最聪明,因为你藏拙,你隐忍不,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包括父皇。但我知道,唯有你,才能为大寮带来下一个盛世,所以我偷溜出来,并不是因为父皇,而是因为我自己,我对哥哥有信心。”
哥哥,我和你一样,我母妃虽是大寮人,但没有显赫家族,在后宫依旧是可以被任意踩在脚下。我的容貌并不会帮助我,反而会让我成为父皇或兄长手中的棋子,他们会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将我同货物般交换掉。
所以,为了我自己,我选择站在哥哥这边,尽我所能助哥哥一臂之力,等哥哥哪一日登上宝座后,请哥哥能护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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