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怀揣个炸弹,应该扔掉,但简嘉又觉得怀揣个神秘的礼盒,是她十三岁那年隐秘的期盼。她一时间,甚至不太能相信陈清焰会跟她写信。
她跟他“写过”一百零三封信,但没有一封回信,当然,那也不属于她,简嘉有这点自知之明。
简嘉捏着无印良品的牛皮纸信封,也像被封印了。
陈清焰喜欢有质感的东西,牛皮纸不花哨,像陈旧却沉静的光阴。他只要不值夜班,这几天,都回公寓,把手洗干净,非常郑重地坐在台灯下,纸篓里丢了揉的一团又一团。
光一个开头,他浪费了二十四张信纸。
再看看字,似乎也不够匹配,其实他的字非常好,什么笔都ok,老师说他是善书者不择笔,潇洒大气。但这些年,动笔少,字多少退步,这让人苦恼。
陈清焰用的是经典款派克钢笔,老爷子送他的礼物。
所以,简嘉洗完澡,蜷腿坐在床上看到的文字,是陈清焰最后的成品程程
见信好。
不知道这几天你是不是吃的好,睡的好,我想了许多个开场白,但应该没有比这个问题更重要的。
如何向你正式地介绍我自己,我想很久。
我已过而立之年,惨绿少年早成过往,然而,我还是把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团糟,最糟的是,我失去我最重要的人,再回,一切都像大梦初醒转眼成空。
但你又确确实实和我同处一个城市,所以,我会觉得自己是否在一条将断未断悬而未决的线上,容我自大,相信这并不是一种全然的不可能。
我想你,但我现在没有和你说话的机会,只能通过文字,这并非我所擅长,毕竟,这似乎并不比写一篇sci论文更容易,但我还是感激这种古老的方式仍在人间,这是唯一的,可能和你产生关联的道路。
我害怕你生病,本来,如果你对我尚有分毫的万分之一感情,或者是一丝也无,我也会全力以赴尝试去追求你,因为,我想把自己整个人都交托给你,虽然对照你,我自惭形秽。但我也还是想拥有你,对此,我抱有最大的幻想,你是我的圣殿,但圣殿,偏偏是被我亲手摧毁的,这是我三十载人生里最大的罪行。
可抑郁症,让我软弱,我是医生,某种程度上我承认自己是个傲慢的人,爱冒险,喜欢挑战自我。但我不能拿你的健康当我的目标,我害怕你病倒难能愈合,医院这个地方,像一座白色巨塔,现代医学的进步与巨大展,其实踩着无数累累白骨,死亡里孕育着希望。我期待自己可以登顶,站在塔顶,也许你会认为我太自负,但这确实是我的理想。
你让我退缩,如果你生病不能治愈,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站在塔顶,只会更绝望。而和你的事,让我反思自己,我自问从业以来尊重每一个生命,并竭尽全力去救治每一个生命,生命本身是有光辉和尊严的,它既不是我晋升的手段,也不是我做实验的乐趣,我一直谨记恩师教导,妙手仁心,勿忘初心。
但我对你,却相反,你生病的元凶在我,我更像是奥斯维辛集中营做实验的刽子手医生,我在你面前,罪孽深重。我是医生,我却人为地把你推向疾病的深渊,这样的悖反,让我也难能看得起自己。
圣经里有巴别塔的故事,语言变成障碍和误会,我写下这些文字,不知道是不是也只是一段又一段的障碍和误会,是否看见了,就会明白,是否明白了,又能挽回些什么,我没有一点信心。
但这又是我必须要做的,和你倾诉。你不在,我很孤独,没有地方可以接纳这种孤独,每个房间都似乎飘着你的笑声,但我没办法自欺欺人你还在我身边。
我是无神论者,但对于你,我希望神可以眷顾我,不要让你生病,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但我还是希望我自己能成为那个更好的男人,对你而言。因为,我舍不得。
我这个样子,的确配不上你,但我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配的上你。没有人,程程,你让我知道被信任着被深爱着是怎样的一种幸福,我却在持续迷失,你唤醒我,可是我挥霍干净你给我的一切,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有一日我足以与你相配。
今天,带的这组学生,有个女孩子二十多岁了依然爱吃糖把牙齿吃出毛病,去看牙科。我想到你,你在我车里留下的所有糖果的味道,都不复存在,这让我更想念你,希望和你一起分享一颗柠檬糖。
写到这里,我甚至不能确定你是否会读到这些文字,你会丢掉它,不再看一眼或者,即使读到了,文字投射到你的眼睛里,是不是早已生微妙的偏移让你我之间更难能回头。
但我依然不想用理性去爱你,即使我比瘟疫还要让你避之不及。
现在是凌晨三点十八分,我希望此时你是安然睡着的,梦里,不要有我。
陈清焰”
最后的落款,是更为沉默的一笔。
他写自己的名字,像红字,突然烙在胸口,她在直面这个毁灭自己终结自己的男人。
简嘉看完信,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时间带走了一切柠檬糖、雨夜的缠绵、他的领带、清晨迷乱的吻、马鞭草和爱,只留下破旧的筒子楼、沙布、一本暗红的证件,以及被伤害击垮、无声哽咽的人。
她抱着信,哭了很久。
陈清焰忽然出现在十三岁那一年,她月经初潮,卫生间里淡淡的经血味是少女的恐惧和羞懵。
简嘉重新抬起脸后,把信慢慢叠起,丢到书桌的最深处。陈清焰是种可怕的生物,他依然能准确无误地牵扯着自己的神经。
1o3里,陈清焰从黑夜里挣扎出来,他把信件忘掉,让工作和感情切割得边界鲜明,更投入和忘我,事无巨细,那双眼,让学生却更有压力,那么黑,像宇宙的某一点凝结不动。
快递员告诉他,对方公司签收,他没抱任何希望。
陈清焰只按自己的步调行事,他是这种人,没有希望的事情也阻止不了他的行动,夜里才回头,也不过是回头凝视他和简嘉共同走过的那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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