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年!”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他,“怎么了下周到底来不来啊?”
有朋友的二手唱片店开业,第一天喊大家去捧场。这种局到最后一定攒起一大片认识不认识的人群魔乱舞,李信年心不在焉:“我看看档期。”
你还有档期。
立刻响起一片嘲笑,李信年干脆认真摆烂:“我这乐队梦碎正伤心呢,还不许就在心里畅想一下啊。”
行了不就是少个人嘛,有人推他,去梦姐那边借一个先。
像他们这样的乐队人员流动是常事,一人身兼数职好几头跑也不是没有,李信年点点头:“谁说的,我先记下了。”
一直有传闻说对面酒吧的主唱秦梦对他有意思,实际上李信年觉得根本没影的事,无奈这种圈子里捕风捉影的八卦传得最快。
“我对梦姐只有敬重。”
李信年举手做了个投降的意思,姿势也不太标准,反正看这群人的样子,拉拉扯扯的都是随便一说。
冷不防有人在边上出声:“信年这么洁身自好,不会是我们的方向就错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信年心说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别八卦了散了散了。李信年试图从舞台边上那条路安全撤退,说起来都不知道是怎么被挤到这里来的。
这样就忍不住又往吧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人好像终于露出一点喝醉的样子,一只手扶着酒杯垂下头。
他戴着一个手镯。
李信年突然注意到这一点。印象里其实从刚才开始对方的袖子就一直折得很好,但人在喝醉之后总是会从奇怪的地方泄露出蛛丝马迹。
比如别人的目光会从那张苍白清秀的脸往其他地方游移。那只松松垮垮的镯子在刚才只是一件不太起眼的装饰品,现在却衬得那一片皮肤又冷又腻,好像黏住视线。
李信年顺着墙壁往外溜,最后还是在一只脚踏到门外之前收了回来。
“稍微也注意一点吧,”他伸手挡了一下,顺势扫视一圈周围,“人家都喝醉了。”
喝醉了又怎样呢。
这种事情每天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喝醉的人未必不想醉,意识断线的时候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就好像都不用负责。
两年过去李信年还是会觉得有些好笑,年轻的时候总是自以为圆滑,换到现在他可能有一百种其他方法处理类似的场景。
然而当时现场的氛围确实是很躁动。
“还醒着吗?”
李信年试图伸出一只手在对方面前晃晃。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意味着要负责到底,此刻就应该趁早指望小朋友还能自己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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