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入冬,天气虽然凉了不少,但冷热正合适。
路边的野花大部分都开败了,草叶子也是青一半黄一半,枣树却是长得正好。绿葱葱的叶片底下,藏着无数的枣子,有的还是青色,大部分已经生出了红褐色的斑块,那样的就是熟了,吃起来又脆又甜。
又路过一棵高大的冬枣树时,赵祈抬起眼了,问顾溪“娘,你吃枣子不”
顾溪攥着赵祥软绵绵的小手,也抬头望了眼,她偏头问赵祥“想吃吗”
赵祥到底是个小孩,难过也只是一会,他到枣子就走不动步了,舔舔嘴唇点头“嗯”
赵祈咧开嘴乐了下“馋嘴猫。”
“但是,怎么摘呢”顾溪着一丈多高的枣树犯了愁,这棵树太大了,树冠最低的部分离地面也有一人多高,虽然结满了果子,但是跳起来也难摘到几个。
“我有办法。”赵祈说着,利落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展开成一块大大的布块,再把袖口都扎紧,交给顾溪道,“娘,你和祥子一人拉一头,我爬树上去摘,你们在地上捡着。”
顾溪自然是拒绝“这怎么行,太高了”
“不怕,我都爬习惯了,摔不下来。”赵祈说着,几步就蹿到了枣树底下,两手抱着树干,两脚使力蹬上去,随即像是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几步就登上了最下方那只大大的树杈。
顾溪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赵祈顺利地在树杈上转了身,摆着手冲她笑,顾溪才轻轻松了口气。
赵祥激动地拍起了手“哥哥好棒,哥哥好棒”
“还鼓掌呢。”顾溪又笑又气,搓了把赵祥的小脸,“咱们这么折腾,要是让你爹知道了,他得骂死咱们仨。”
赵祥抿着嘴巴笑,树上的赵祈已经准了一枝结满了累累果实的树枝,冲顾溪喊“娘,你们快到树底下接着来。”
“来了来了。”顾溪拿着衣裳带着赵祥跑过去,边抬头叮嘱,“祈子你慢一点,千万别摔下来”
“放心吧。”赵祈应了一声,着顾溪和赵祥已经站好了位置,他把手扽进袖子里,借着中衣的掩护不让枣树上的刺扎进手里,接着猛地摇了摇一根有大拇指那么粗的树枝,“接好了,别砸着。”
顾溪眯着眼往上,夕阳的光让她不真切赵祈的动作,只听见哗啦啦一阵树叶的响动,随即就是噼里啪啦枣子落地的声音。
“娘,枣,砸头了”赵祥随即尖叫起来。
听见那声娘,顾溪的心里头一动,这是赵祥第一次喊她娘,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顾溪的嘴角忍不住弯了下。
顾溪还没来得及高兴,眼着第一根树枝上的枣子就要掉完了,她赶紧把碍事的赵祥抱到一边去,自己一个人撑起衣裳,接住树上落下来的余枣。
赵祥慢慢吞吞地也掀起了自己的衣摆,蹲在地上捡沾了灰的枣子。
赵祈足足摇了三根树枝,落下来的枣子把他的衣裳和赵祥的衣摆都盛满了,他才恋恋不舍地下来。
“娘,甜不甜”着顾溪用袖子擦枣子,赵祈舔了舔嘴唇。
顾溪笑着,塞进他嘴里一颗“你尝尝呢”
赵祈眯起眼,嘎嘣嘎嘣嚼了几下,点头“脆甜脆甜的,好吃。”
“你胆子也真大。”顾溪又给赵祥也擦了一颗枣子,不忘埋怨,“那么高的树,说爬就爬上去了,万一掉下来可怎么办,我怎么和你爹交代啊。何况那枣树又不是一般的树,上头还有刺呢”
说到这,顾溪想起来什么,赶紧抓住赵祈的手掰开“我你手被划伤了没有”
赵祈先是不让,被顾溪狠狠拍了下手背,才慢吞吞地张开。
果不其然,上头已经横七竖八好几道血印子了,中指根部的地方还扎了一根刺。
顾溪心疼得要命,眉头蹙起来,嘴里喋喋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让你别爬树,不听话”
赵祈不说话,也不辩解什么,就是着她笑。
顾溪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多么像一个真正的娘亲,她全部注意力都在赵祈的伤口上,先是小心地把扎在手里的那根刺给,见伤口涌出血,顾溪想也没想,替他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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