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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等母亲走了,这才坐下来暗想,原来他并不发烧发冷,何以会倒在树林子里呢?是了,这就是人家所说的害了相思病了。她只一开始沉思起来就继续地向下想,身外一切什么都不知道了。宋氏在外面又捶着门板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还不出来吃饭吗?”春华这才省悟了,答应了一个“喂”字,跟着就打开门来,向堂屋里走去。这时堂屋里桌上明晃晃的点着油灯,家人围着桌子坐下。
春华由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心里正默念着小秋的那封信,又不能去看他。记得那“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两句诗,手里扶着凳子,口里不觉念了出来。因为她忘了吃饭,把这里当作书桌子了。所幸这桌子边坐的,都是些亮眼瞎子,谁也不知道她念的是什么。
宋氏道:“你在学堂里的时候,读书就像好玩一样。现在到了家里来,反是连吃饭都当作念书了。”春华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红着脸,在灯影子里坐下。她自己也感到无聊,没有扶起筷子,先就打算拿起勺子来,到豆腐汤碗里去舀一勺汤喝。不想还没有喝汤,自己又转了一个念头,还是吃饭,因之那瓷勺子不向汤碗里去,却向饭碗里插了进去。宋氏又看到了,笑道:“你也是太淘气,这样大人,还用瓷勺吃饭呢。”
春华自己一看,却也没有话来解答,也只好报之一笑罢了。
第十三回秘信枕中藏扑灯解困佳音门外断掷笔添愁
这个时候,宋氏对于自己姑娘的态度,有些发觉了。这个发觉,也是由吃饭问题上发生出来的。当临江有人送了消息来,说管家孩子病重的时候,她很高兴,吃饭不但和平常一样,而且脸上更带了笑容,自己关了门在屋子里,轻轻地唱曲子。当时心里很奇怪,而且还微微地点破了她,做姑娘的人,不应该这样子,后来稍微好了一点。不想今天说到李小秋病,她就立刻发起愁来,虽是勉强来吃饭,也是神魂颠倒。这不是这小丫头不知道厉害,闹出什么笑话来了吧?若是那样,我们这位孔夫子要知道了一点消息,那简直是人命关天的事,这怎么办?宋氏一面想着,一面把脸色就沉下来,而且是不住地向春华脸上望着。
春华已是换了勺子,拿了筷子在手里,她也正在想她的心事呢。她以为手上所拿的还是勺子,不问好歹,就向一碗水豆腐汤里伸了下去。江西人将水豆腐汤完全当汤喝的,而且是一种极普通的家常菜,三岁的孩子,也知道不是用筷子来吃的东西。宋氏正在注意着她的举动,却又见她还是这样颠倒,心里便有了气了,于是伸出自己的筷子,将春华伸到水豆腐里的筷子挑了起来。瞪了眼道:“春华,你是怎么了?有了疯病了吗?”春华正是满肚皮委屈,没有法子可以发泄。现在母亲这样说了,倒正合了要借故发泄的机会,于是放下了筷子,两只嘴角一撇,眼眶里两行眼泪,无论如何,忍耐不住,由脸上直垂下来。姚老太太坐在她对面呢,停了筷子,也望着她的脸道:“你这孩子,也是太娇,凭了你妈这样一句话,就哭了起来。”
春华更不搭话,突然立起身来,将椅子向旁边一移,扭转身向屋子里去了。她自己并不晓得为了什么缘故,只觉得心里十分烦恼,有非哭不可之势。因之进门之后,又用了那个老套,向木床上斜倒下去,伏在枕上,只管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宋氏婆媳依然在外面堂屋里吃饭,并没有怎样去理会她。后来吃完了饭,要进房去,却才知道又是房门紧闭,屋子里呜呜咽咽,只管放出十分凄惨的哭声来。
宋氏因为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女儿就这个样子闹脾气,实在也惯得不像样子了。便望了门叫起来道:“像你这个样子,那还了得,我简直不能管你了。你这么样子大的姑娘,遇事你自己要明白些。我是有许多事都搁在心里,不肯对你爹说。若是都对你爹说了,我想他不能够便便宜宜,就放过你去的。话是说了,信不信由你。若是有一天你爹爹知道你是这种情形,哼!他会放过你吗?”宋氏这样说着,她以为若是猜中春华心事的话,她应该知道利害关系,立刻缩手。假如说,并没有猜中她的心事,那也可以含混着说,是为了她不该哭,也是有效力的。
果然,这两句话很有力量,那里面屋子就慢慢地止住了哭声。而且她不像往常,总要分辩两句,她现在毫不分辩,一切都默受了。宋氏因为她不作声,更认为她是心中有愧,嘴里益发地哆嗦起来。
春华伏在枕上却听到她妈自言自语地道:“作女人的人,总要讲个身份,论起骨头来,应当比金子还重。性命都算不了什么,身份可丢不得,丢了身份那是骂名千载的事。”这些话,那是与吃饭拿错了筷子,挨骂流眼泪都是不相干的事。妈左一句身份,右一句身份,那是有些疑女儿的身份了。自己本来想装做不知道,和母亲顶撞两句。可是妈妈是暗地里说的,并没有指明怎样,若是一定说出来,自己面子太难看,自己有话就不好说了。照着妈妈的口音听来,她一定有些知道,决不是乱说的。
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乱跳,摸枕头,便想到枕头里还有许多来往的信件,这个信要给妈知道了,只要有半张纸片送到爹眼里去,那就会拿毒药将我毒死。死倒是不怕,那真是骂名千载的事。妈是不认得字的人,也晓得骂名千载这一句话,也可见得这件事要紧。这信还是由枕头里抽了出来,烧掉算完了吧。可是我得小秋这些信,也是费尽了心血才得来的,轻轻悄悄,就把这些信件烧了,未免可惜。若是不烧,依然放在枕头里,老实说,自己不能再放那个心了。一刻儿发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触,自己倒给自己为难起来,还是把这东西保留起来呢?还是把它烧掉了干净呢?两手抱了个枕头在怀里,半天没有个作道理处。
宋氏在外面,老听得没有人作声,心里也有些害怕,以为会出什么意外的,就捶着门道:“你开门呀!关着门坐在里面,那是什么意思?”说着,又咚咚地将门捶上了一阵,春华心想,若是不开门的话,那更会引着母亲生气,开了门让她进来吧。于是也不作声,将门开了,依然坐在床上。宋氏捧了一盏灯,将手掩着光,就侧脸看了进来。见春华坐在床沿上,一个大布枕头,也横在床沿上。心中一时倒未解这有什么意味,将灯放在桌上之后,两手就来提这枕头,打算放在原处。
春华原是坐在床沿上,扬了脸发呆。现在看到母亲来动枕头,倒以为是母亲是看破了秘密。立刻伸手将枕头由母亲怀里夺了过来,向床里一塞,自己倒下去就睡在枕头上。她不这样做,宋氏并没有什么感觉,以至她睡着伏在枕头上,将两手来按住了,宋氏倒有些疑心,便瞪了眼望着她道:“为什么把枕头抢了去,这里有宝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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