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暐笑着说“整个朝廷上下,谁不知越伺郎清正廉明,秉公执法?只是自从后宫杀婢案子,名声亦受牵连,景茂知道,此事让越伺郎甚感为难委屈,越伺郎有口莫辨,都是为皇上扛下了一切骂名,景茂亦过意不去,尽感歉意。此话虽不可明示,只有越伺郎忍辱负重替凤凰扛下了所有委屈。”
越超摇头苦笑道“国舅爷休提此事,今丞相亦替凤凰考虑,建议皇上将小国舅外放做官,虽委屈了他,然能避开舆论,实则高明之极,亦解了越某困厄,功过相抵,恩怨相消,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慕容暐道谢说“越伺郎之恩典,景茂没生难忘,只待来日报答。今夜前来,亦无他意,景茂只觉越伺郎仍朝中忠臣,辅佐皇上,劳苦功高,实仍景茂学习榜样。茂今后或许会常来越府向越伺郎请教学识,以使茂不再碌碌无为,不知越伺郎对此事可否首肯?”
越超连忙说“国舅爷仍高贵无比之人,目下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受皇上重托,替朝廷做了不少大事,小府位卑,岂敢仰望国舅爷?”
慕容暐严肃道“越伺郎何出此言,职务不分大少,名声亦难以比拟,都是为朝廷做事,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岂不甚好?”
越超心想这慕容暐今日平白无故突然造访越府,目的何在?仅仅只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只为朝廷,一心一意吗?恐非也,越某可得提防,以免上当受骗,得到掣肘。
想到此,越超于是说“国舅爷道德高尚,越某难望其项背,今日蒙受教诲,得益匪浅,使越某茅塞顿开,国舅爷如此大义,实在难得,难怪皇上对国舅爷另眼相待,喜爱有加。”
慕容暐摇头说“越伺郎过奖了,景茂不才,近来才参悟身为臣子朝圣理当尽忠,中层应当尽孝高堂,而下处更应体恤黎民百姓,只有这样,方才是做一个合格的臣子。”
越超听了,频频点头称是“国舅爷如此大才,气度非凡,令越某越绝汗颜,越某当以国舅爷为榜样,树立忠孝之祠,顶礼膜拜!”
慕容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告辞,再吹捧下去,难免自己就露陷了。慕容暐抱拳拱拱手说“越伺郎,今夜你我敞开心扉,相谈甚欢,望越伺郎往后能够继续不拒景茂前来拜见求教,今晚时辰不早了,以免打扰越伺郎休息,告辞,告辞了!”
慕容暐折身就走,待越超醒悟过来,拿着银子追出来时,正看见慕容暐已经跨上马匹,欲待阻拦,慕容暐一声响鞭抽在马屁股上,早已经一溜烟跑不见了。
夫人等着越超来睡觉,看见越超满脸愁容地走了进来,夫人问越超“国舅爷走啦?”
“唉!走啦!”越超面无表情地说。
夫人观颜察色,发觉夫君的精神不佳,于是笑着说“国舅爷今夜来访,想必有什么事欲使夫君为难?夫君若做不到,为何不一把拒绝了他?”
越超说“夫人有所不知,刚才国舅爷来访,你也看到了,他为何包着一包银子过来越府,这个慕容暐其实你夫君最了解不过,野心勃勃,别以为他装得一身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一旦上了贼船,连退路也没有了。”
夫人这才意识到夫君被慕容暐胁迫,不得不收下这笔银子。夫人思考一会说“夫君,你别担忧,若慕容暐真的明目张胆过来拉拢贿赂于夫君,夫君明日上朝就将此事告知皇上,皇上平时特别讨厌贪官污吏,只要夫君拿出受贿银两上交,皇上一定会秉公执法,将国舅爷给予严厉惩罚的。”
越超摇着头说“夫人,你有所不知,现在谁不知道,朝中最被宠幸之人,无非是慕容兄弟姐妹,就连王丞相都畏忌他家三分。上回皇上着本官追查后宫杀婢一案,开始雷声很大,皇上震怒,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早早偃旗息鼓不了了之,你道为何?”夫人说“难道杀婢凶手出自慕容府家?”
越超叹息一声道“何止是慕容府上之人,分明就是小国舅亲自做下的案子,连王丞相都不敢硬抗此事,只得向皇上献策将慕容冲调离京城,以免引起持续的民愤。”
夫人听了,就无计可施的了,也只能陪着夫君唉声叹气。
过了一段时间后,慕容暐知道越超已经咬钩,接下来可不是继续向越超撒狗粮而是开始提线抓鱼了。
这一天,慕容暐朝会后候在金銮殿的后面,只等越超经过。越超自从那次接受慕容暐的贿赂之后,当时内心还有心思戒备,苦恼不已。虽然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能上此贼船,他偷偷拿着银子上慕容府多次求见慕容暐,没想到去了数次,人家就是不理。慕容府下人回复说,要么国舅爷正在会客,比时不方便会见,让他过后再来;要么就说国舅爷在外有事,没在府中,伺郎等也是个白等?于是乎,就将此银留在越府。越夫人也曾经提议越超上交朝廷,但越超没有勇气与慕容暐扳手腕,觉得这样肯定会伤了和气,自己不但得不到一点好处,相反会使自己得罪了权贵,会被慕容暐穿小鞋,到时候,受到掣肘事小,自己保不定官职不保,害得自己画虎不成反成猫?
慕容暐远远望见越超朝自己走过来,慕容暐停留在隐蔽处,他能看见越超,而越超不能看见他。因此,越超像平时一样毫无留意地走过来。
慕容暐从暗处闪出身子,对越超说“越伺郎留步,景茂今日有要事欲与越伺郎相商?越伺郎不妨随景茂去一趟慕容府邸,不知越伺郎意下如何?”
越超没提防慕容暐来此一则,只好乖乖地说“不知道国舅爷有何事情,要越某赴贵府相商?”
慕容暐笑着说“越伺郎不必多虑,景茂并无他意,邀请越伺郎赴寒舍相商事宜,只是景茂心中有某事不便随意透露,为求释疑,只得出此下策?”
越超回礼道“国舅爷学富五车,见多识广,哪有需要越某释义之事,越某岂不班门弄斧越俎代庖?”
慕容暐听了,有些不乐意起来“越伺郎,景茂确实遇到了一点难题。越伺郎在此方面正好知识面广泛,可以释疑,景茂如此相邀求教,若越伺郎依然推辞不肯给景茂这个面子,那今后咱们这个朋友就不能再做下去了?”
越超听慕容暐如此说,只好谢罪说“国舅爷万不可生越某的气,正好越某有话欲跟国舅爷说,那会推三阻四的道理。”
越超跟在慕容暐身后,不时往后观望,看见后面权翼等几位官员,正在彼此交头接耳,以为今日之事,自己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贼船,当下冷汗涔涔。
慕容暐将越超带进慕容府邸,主宾在客厅坐定,这时后面走出来可足浑氏,越超起身跪拜见礼,可足浑氏满面笑容地对越超说“越伺郎免礼吧,越伺郎仍朝廷重臣,皇上身边的忠义之士,一直负责刑部事务,位高权重。哀家常听景茂在哀家面前提起越伺郎看重得起景茂,使哀家早心存感激,欲早日会见越伺郎,好当面感谢。哀家也知道,越伺郎仍王丞相一手提拔起来的好官,刚正不阿,清正廉明,自然是景茂该学习的榜样,景茂年轻不懂得礼数,还望越伺郎谅解景茂才是。”
越超慌得又下跪连连叩首道“太夫人所言,折煞越某了,越超何德何能能够承受得起太夫人的致歉,望太夫人不计较越某的无礼之举,饶过越某的罪过。”
可足浑氏笑道“越伺郎起来免礼吧,哀家年岁已高,不方便搀扶,否则,哀家理当屈身向越伺郎赔礼道歉,哪有伺郎对哀家行此大礼的道理?”
越超只得起来再拜,方肯入座。慕容暐这时才说“越伺郎,到此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我母亲礼数周全,教化严谨,致使景茂时时不忘母亲的教诲,越伺郎不必与景茂那样拘谨,请上座用茶,景茂却有要事向越伺郎请教。”
可足浑氏起身告辞,越超站起来相送,而后复入座品茗,慕容暐却始终无甚要事,鸡毛蒜皮一顿乱掐。越超心里慌慌,又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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