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摘青纱面巾,惯用衣袖遮手,更不与妖兽近身搏杀,只御桂川之水,变成冰刺取其咽喉,干脆利落。
她厌恶血腥、污泥、兽粪等等。一遇这些,她便若无其事地凑到他身边,若被他疑惑打量,便不好意思地笑:“还是你香香的,最好闻。”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与他保持一步距离。
走在河边,她不踩淤泥,不坐长青苔的卵石,不倚沾土的树根,更不席地而卧,只飞身上树休息,远离一切尘土。
云渊行走野外向来席尘而坐,见她太过讲究,不禁蹙眉。她察觉到,径直戳穿:“看不惯么?”
他却摇头:“长老如此定有缘由,自己乐意便好,不用在意我。”
“哈哈哈,”她顿时笑意飞扬,“说得不错嘛小师侄孙,万般皆由,我乐意。”
一到晚上,她就打哈欠,躺在树上没话找话:“月光和你,哪个更香?”
在树下打坐的云渊无言以对,在他眼里:“月光就是月光,哪有香气?”
她却懒洋洋地说:“大海都会唱歌,月光怎么不能香呢。小师侄孙,天下间你不知道的事多得很呢。”
云渊因脚伤耽搁了行动,待恢复八成,还想着赶回玄洲仙宗驻营地,寻找带队的苏仪长老。没想到等他回去,营帐已撤得干干净净,只有一棵树上刻着字,说长老带队往桂川下游去了,让云渊看到留信,自己追上队伍。
旁边的她瞧在眼里:“下游有个堕魔的妖巢,你现在去追他们,应该来得及分到一点儿收获。”
云渊垂下眼睫,很是失落:“我本想劝他们往上游走,探查魔气来源。”
“看来他们更喜欢收获。”她抱着手,悠然踱步,“把你丢下的队伍,也没什么必要去追。”
云渊沉默了很久很久,终是转身问她:“长老可愿去上游?”
她明媚一笑:“这又何妨。”
再遇妖兽,她干脆撤到后面,等他在前挡住污浊的妖兽,她则抓住机会补刀,还不忘顺口鼓励:“小师侄孙,小小年纪便如此精通玄洲心法,以后定能青云直上,大有作为!”
云渊没告诉过她,自他进入玄洲后,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某日,一只妖兽绕后偷袭,径直朝她扑去。他来不及赶回,幸好她迅后退避开,将其击杀,而她的面纱却被树枝挂落。
她平时只露出一双极美的眼睛,便已像璀璨星辰一般灵动。此刻她露出面容,瞬间让天地失去了颜色。
云渊呼吸一滞,赶紧偏头不敢再看。
她取回面纱重新戴上,忽然惊呼。
云渊忙回头,见她掀开衣袖露出手臂。原来她手臂被树枝刮出一道血痕,伤口虽长但不深。他松了口气,却见她手臂肌肤以不正常的度飞快红肿,伤口也在加变深。
“你怎么了?”他惊问。
她连忙放下衣袖:“没事。”然后却捂着手躲到大树后面,许久才出来。
云渊一直守在外面,见她出来忙问:“还好吗?”
她轻轻挠了挠手臂,摇头道:“小伤,没关系。”
“这是你不碰污浊的原因?”云渊试探着问。
她随即肃容:“没错,本尊天生就如此娇贵,容不得半点污浊。”
云渊无语得转头就走。她却在后哈哈大笑,又唤道:“小师侄孙莫生气,知道你在关心长辈,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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