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北京,蒋恪宁终于抽了空,找到刚从北京过来的郑文启问林舒昂。
“林小姐一切安好,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医生说状态不错。”郑文启知道这件事后一直持续关注着,将蒋恪宁送到之后回了北京,这件事他特地还去问了问。
蒋恪宁叮嘱他不要告诉蒋父,郑文启也没有透露。
蒋恪宁松了一口气,郑文启却微皱了眉头:“不过林家似乎在找其他的医生,林小姐似乎有些后遗症,有些事不太记得了,所以想找找看有没有医生能够治疗,到现在仍然是没有头绪。”
心情刚好点的蒋恪宁被这一句话砸了个正着,相当于一盆冷水泼到了自己刚热乎的心上,他诧异地一抬头,望着郑文启惊呼出声:“什么?!”
“但也不用太担心,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好在郑文启及时稳住了蒋恪宁,让蒋恪宁最多也只是心有余悸,人健康就好,忘了?忘了就忘了吧,但是如果正好忘记了他呢?蒋恪宁心中一凉。
他才十岁,还不到十一岁,哪里知道喜欢不喜欢,只是玩了这么久,真要是把他忘了,也够蒋恪宁难受的,毕竟他最好的朋友除了大院那仨就是林舒昂了。
但命运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它来什么,等蒋恪宁刚回大院,还来不及见自己的好兄弟,就直接冲到了医院。郑文启帮他打听好了病房,他过去也很简单,郑文奇在楼下等着他,兴冲冲地过去的,蒋恪宁觉得林舒昂见到他肯定很开心。
他挑了一个没人的时候,进去的时候房间只有林舒昂,她正低着头画画,连房间里来了个人也不知道。蒋恪宁看见她完好无损地坐在病床上更是高兴,轻声唤了一声:“林舒昂。”
林舒昂抬头了,下一刻蒋恪宁浑身热血似乎开始凝固了,因为林舒昂一抬头,望着他,那眼里满是陌生。
林舒昂觉得他很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见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礼貌地笑了笑,问他:“你也是来看我的吗?我现在已经好起来了。”眼神认真,只是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蒋恪宁呼吸一窒,看着林舒昂开心的笑内心却难受得不行,随便扯了扯慌仓皇出逃,蒋恪宁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
他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打开水回来的林江江,林江江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今天奇了怪出现在这儿了,也有人生病了?林江江左右看了看,没什么认识的人啊。
看着蒋恪宁脸色苍白,有些狼狈,他有些好奇,将手中热水往他面前递了递,“喝水吗?”
结果蒋恪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好一会,让他都有些感到恶寒,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蒋恪宁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林江江心说学霸就是学霸,说话都这么冷漠。
他自己端着水朝林舒昂病房走去,走到一半,脚步狠狠一顿,他突然想起来蒋恪宁的名字里也有个宁。
明烛天南
越不在意就会越浮现,越觉得不经意就会越刻骨铭心。
2000年,sars还没有爆发,林舒昂12岁小学毕业,蒋恪宁14岁正上初二。按照片区的划分,两人照理说不该再碰见,距离1996年已经四年,蒋恪宁记忆中却还是有这林舒昂的影子。>>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倔强,不相信她会忘了跟自己这么好的自己,以前拉过勾明明成为了一辈子的朋友,结果一场意外怎么偏偏忘记了他?不得不说对于这件事蒋恪宁心中是有些埋怨的,对着靳仰弛和赵江川抱怨了很多次。
那时候靳仰弛已经高一,对于蒋恪宁的反常看在眼里,默默琢磨着,没有吭声。
“王霄棋今天毕业,秦阿姨说要收到过去看他们毕业表演,一块儿去看看呗?”靳仰弛一个仰跳,少年抽条,刚上高一就窜上了一米八,刚进高中就进了篮球队成为主力,回了家也是经常哥仨一块打篮球。
蒋恪宁助跑起跃,伸手一个盖帽没盖住,靳仰弛嘿嘿一笑,刚笑了两声被身后赵江川十分流氓地偷袭了一招,捂着屁股破口大骂:“川子,爷干死你丫的!能不能有点竞争意识!”
赵江川啐他一口,他发育缓慢,初二还是个一六五的小个,掀起眼皮看了看靳仰弛,故意学着电视剧里娘娘腔的调子:“人家娇弱~”
“我要吐了。”兄弟二人还没出声,后面就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杨桢踩着一双白球鞋,短裤配着大白t,手上拿着几瓶冰水,迎面走来给兄弟三人一人一瓶扔了过去。
“谢了。”
“谢谢姐。”
“谢谢姐。”
“你们要去看王霄棋毕业啊?凑热闹真是哪哪儿少不了你们。”她拧开自己的冰水,灌了一口,目光飘向了靳仰弛,靳仰弛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立马会意,看着蒋恪宁那心不在焉的劲儿,敷衍了两句:“去吧,我觉得还挺有意思。”
赵江川投篮,一个没站稳歪倒在了地上,前年还是泥巴地,今年刚铺的水泥,屁股往地上一摔,疼的他龇牙咧嘴,“什么时候过去玩,跟秦姨一块?”
“我们自己去吧,我知道路。”蒋恪宁突然间出了声,打了几个小时篮球累得够呛,冰水喝了一半,另一半从额头直接往下淋,水顺着就滑到了脖颈,不同于14岁的赵江川还带着幼稚,他已经到了变声期,个子也猛窜了一截,比起以前轮廓也硬朗了不少。
“行行行,那一块先去吧。”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过去凑凑热闹还挺有意思,尤其那边小吃摊多,杨桢将外套往自己肩上一搭,后面紧跟着就是兄弟仨。
蒋恪宁在这四年里其实也见过林舒昂,没事的时候自己会骑自行车过去晃一圈,有时候能遇见有时候不能遇见,说到底就是心里不相信,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晃悠了这么久,也没见林舒昂认出过自己,蒋恪宁都有点灰心丧气了。
四个人走的浩浩荡荡,因为毕业典礼欢迎外来人员参加,四人进去的很轻易,秦姨就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塑料花儿挥着,让人不注意到都不太可能。
“哎,那不是迟迟吗?”彭方迟也是他们院子里的小孩,比他们小了两岁,平时也不太在一块儿玩,杨桢一眼就在舞台上那红红绿绿的小孩里看见了她。
蒋恪宁看过去,可不是嘛?在往旁边一看,穿得像朵向日葵一样的小姑娘可不就是林舒昂?
“她怎么被画了个大花脸?”蒋恪宁笑弯了腰,靳仰弛也看见了彭方迟旁边的姑娘,笑了笑,“你这个小青梅这么一看还怪搞笑,看着还挺阳光。”
“是吧,我刚认识她那会还是个闷葫芦,在常老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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