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襄只是躲起来了,她不愿意看到欧阳庆,这个她曾经的儿子。
不一会儿之后,欧阳庆也现了凌云襄,他那慈祥的面孔,立刻也就严肃了起来,恼怒的说到:“她来做什么?”
“我随着李雨果过来逛逛,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既然这里已经有人了,老身走便是。”说着,凌云襄转身就准备离开,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才十岁,无法使用飞行的法术,气得她紧握拳头。
“走好不送!”欧阳庆也是毫不犹豫的送客。
李雨果则是被气笑了:“我说,事情既然都过去了,你们又是母子,这就显得太见外了吧……剑仙前辈,你可知道你母亲并不是罪魁祸,真正的罪魁祸是苏博!凌教主,既然你来到了这里,何必这么快就离开呢?难道你忘了,这次我们过来,是为了做什么么?”
“你是不知道,当初她对我做了什么?她根本不配做老夫的母亲,而且老夫父亲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欧阳庆激动的说道。
欧阳庆想起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小渔村里面,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在病榻钱哭着说道:“爹,你坚持下去,我会找到娘呢。”
在卧榻上的那个中年人一脸的疲惫,他脸颊深陷,看起来已经是命在旦夕了,他说道:“别找了,别找了……你陪爹爹说说话吧。”
“爹……呜呜呜……娘真是好狠心,为什么要抛下我们父子两人?爹你等了她十年,村里的其他孩子都说了,她可能已经找到了另外的男人了,而我们父子俩,是被她抛弃的……爹,为什么你要等那么久?你可是一个秀才啊!”年幼的欧阳庆说道。
欧阳父看着窗外的蓝天,他能够清楚的听到海风吹来,伴随着沙子拂动的声音,窸窸窣窣……
欧阳父说道:“儿,我等你娘,我一辈子都没有后悔过,你娘回来的,就算不是为了找为父,她也一定会来找你的,而你别恨她,她可是你的亲娘啊!”
原来在欧阳和凌云襄分手之后,凌云襄的腹中就有了骨肉,毕竟俩人之前打算私奔,整整三天三夜都在一起,凌云襄怀孕也是正常的事情。
凌云襄让人将欧阳庆送了出来,而自己却了无音讯。
于是欧阳庆的父亲就在这个渔村等待自己的妻子,这一等,就等了十年。
这渔村的附近有个码头,不少的渔民在忙完平时自己的活儿之后,也都去码头搬运,但在这一年,船上却出现了鼠疫,一艘船靠近码头之后,人们卸货的时候现,里面的人全部都死了,这些人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不管是腹腔还是衣服里面,竟然都是一只只黑色的老鼠。
老鼠们从船上下来,见人就咬,于是这场鼠疫就传播了开去。
三百人的渔村已经能够算是一个大村了,但没想到仅仅七天,人口死伤过半,后来朝廷来人镇压,将那些得病的人全部隔离在里面,而欧阳庆没有。
欧阳父看着欧阳庆脖子上的玉佩说道:“你被送出来之后,脖子上就挂着这个琉璃玉髓,这是你娘亲的宝物,她很爱你,用这宝贝放在你身边保护了你……”
“我不想我娘亲给我东西,我只想,我只想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欧阳庆摇头说道。
“别恨你娘,你娘肯定是有什么苦衷……”欧阳父嘴唇干裂,双眼浑浊,带着笑意缓缓离开了这个世界。
“爹!”欧阳庆跪在地上,仰天长哭。
后来渔村的人全部死光了,欧阳庆活下来,于是就被一个将军给看中了,将军断定欧阳庆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于是就将他带在身边培养,等欧阳庆长大之后,那将军将自己的独女嫁给了他,而欧阳庆也因此得到了二三十年的漫长幸福日子,知道后来东宫的那场灾难,太子被杀,二皇子登位,当然那已经是外话了。
欧阳庆须皆白,此时的他对自己曾经的一幕幕历历在目,他说道:“凌云襄,我爹等了你一辈子,而你呢?”
凌云襄听到了欧阳庆的叙说之后,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十岁的稚嫩脸蛋,已经是写满了伤感:“欧阳公子这又是何必呢……”
“你根本不值得他等待!你从未爱过他!”欧阳庆怒吼道,白胡子也随之抖,就仿佛憋了几十年,这一刻他将心中的憋屈一股脑儿都给倾述了出来。
欧阳庆的话语,却也让凌云襄为之大怒:“那你可又问我,那几年我在做什么么?”
“什么?”欧阳庆眯起了眼睛。
李雨果也不想干涉这场家庭纷争,现在也不需要他出手,所以他坐在了竹林中的一张竹板椅子上面。
凌云襄说道:“我被关禁闭了,被我当年的师父……整整十八年,我无数次想要逃走,但是那个贱人却一直拦着我,不让我离开……后来我也认命了,我不逃走了,我等到十八年的期限一到,我就来到了那渔村找你们父子俩,谁我都没看到,我就看到了一大片的无字碑。”
“我以为你也死了,你们父子死了,我也没必要活着,于是我寻死……”凌云襄双眼低垂,“呵呵……但是我又被人救了,没有生存希望的我,回到了骸骨神教之中,一起辅佐我师姐,后来师父要传位给她,我气不过,我便离开了……离开之前我认识了穆兮纱。”
凌云襄摇了摇头:“这几十年,我每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想起你爹离开时候的样子,他伸出了手,跟我温柔的说,带我离开……可是我那时候犹豫了,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我……我后悔的要命。”
“那你为何……为何在我们相见的时候,你不说出来,你直接说你被他们关起来了啊,那我也……”欧阳庆也不敢相信,以前竟然还生了那么多事情。
凌云襄凄然一笑:“因为我负了你爹,这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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