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一笑:“我知道。”
陈绥宁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方向盘上敲击,抿唇良久,才微微抬起眉峰:“我们结婚吧。”
她真真切切的愣住,条件反射的看他,想从他的眼神中寻觅出一丝伪装、锋锐,或是讥诮。
可他直视她的双眸,平静得不可思议,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许佳南,嫁给我。”
佳南忽然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再好笑不过的笑话,几乎要剧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说:“你要和我结婚,然后在结婚前反悔?还是希望每个人都知道,我就是成功上位的第三者?”
他深邃的黑眸中倒映出她有些惊惧、有些扭曲、亦有些苍白的笑,恍惚想起一年前的这个时候,眼前这个女孩一心一意的等着自己的求婚,他随即举办了异常盛大奢华的婚礼,新娘却不是她。
那时的她还很小,很天真,笑容明媚,世界里都是美好。
现在的她,却已经千疮百孔,不再相信任何人。
“你讨厌当第三者,我又不愿意放开你。和我结婚,是最好的选择。”他耐心的说,伸手替她理理额发。
“那你的律师团有没有告诉你,中国的法律当中,有一条叫做重婚罪?”佳南勾起唇角,好心提醒他。
他依旧面无表情:“从法律上说,我一直单身。”
到底还是惊讶的,佳南瞪大了眼睛:“什么?”
佳南摔下楼梯的那一晚之后,直到她的体症平稳,陈绥宁才有余力去处理这个早已炸开了锅的世界。
当晚就有人在网络上爆料关北酒店发生的这一幕,没有得到指示的OME公关团队等着上层的口风,不敢如何动作,于是各路媒体纷纷跟进,一时间“灰姑娘的破灭”、“岳父怒打小三”之类的新闻喧嚣尘上,风头立时盖过了明星闪婚之类的头条。
彼时陈绥宁离开医院,与舒凌谈了整整两个小时。
在那间书房中,舒凌的神色远比陈绥宁来得平静,她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脸上甚至带着伤痕的男人,得悉了事情所有的经过,却没有说出那三个字。
并不需要。
他们很像同一种人,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既然木已成舟,往回看毫无意义。
她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知道此刻他内心的挣扎,良久,才说:“交给我吧。”
陈绥宁笑了笑,笑容中仿佛有些苦涩:“你知不知道,之前,她的母亲因为那个人包养的情妇,活活气死?”
舒凌一愣,蹙眉,冷声说:“你有时候真的很冷血,很不像一个人。”
“所以说是报应吧。”他轻笑,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找舒卫国出气?
他对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还是找眼前这个女人出气?
从结婚那一刻起,他们就默契的知道,这不过是一场障眼法。
那时她带着最新的研发专利成果回国,OME遇到提出优渥条件邀请,她便同意在OME开发实验室,共享机械智能的成果。
某一天,她加班至深夜,在停车场巧遇这个英俊理智的年轻人。他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她的近况,浅浅笑着问:“听说舒工最近在到处相亲?”
“年纪大了,不想当剩女。”她爽朗承认。
“那我呢?”他的表情坦然。
“齐大非偶。”舒凌笑着拒绝。
“你知不知道,有次我去香港,那边的八卦杂志将我和周毅惟并称?”他依旧淡淡笑着,“他对你来说,是齐大非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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