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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谁比谁更会舔,谁比谁更卑微。
黄云透月,天色渐明。关外清冷,扬扬万里,皆为荒芜。
蜀关的主城塔莎,位于大周与戎夷的边攘地带。大周屯兵在此,一来是为了防御外敌,二来则是为了通商。
塔莎与北疆、南莽等族的位置相近,城内来往的异族商人数不胜数,因此塔莎地域繁华,是边境之中为数不多的富饶小城。
这一路,裴予川再一次欣赏了塞外的大漠风光。他提着一壶酒,悠哉悠哉地骑马前行,遥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出征时的场景。
那时,他遭遇楚白玉派来的一波刺杀侥幸不死之后,带人剿灭了完颜胜手下的所有铁骑。接近五万人,几乎可以说是大开杀戒了。
战报传入京城,举国震惊。而后便是蜀关三年的寒苦日子,裴予川一边打仗,一边在心里记仇。
楚白玉一共派人刺杀了他多少次,每一笔账,他都记在心里,等着有朝一日还给楚白玉。
后来,他没出息。一见着人,魂都没了。艳惊九州的太子殿下朝他倾城一笑,他命差点被勾走半条。
裴予川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哭笑不得。一壶冷酒下肚,引得他旧疾复发,右腿膝盖下方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脑门上的青筋只跳。
“将军,咱们已经到鹰骑营了。大小事宜沈鸣会安排,我可能要先离开几日。”
张靖买了两壶好酒,果子和一些肉食,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沧桑之感,叹息道:“一晃儿这么多年过去,我也该给我哥扫扫墓了。”
裴予川点点头,他本该也去问候一下的,但如今多事之秋也走不开,只能道:“替我敬你哥一碗酒,告诉他,这蜀关我们守住了,守得好好的。”
张靖听罢,微微启唇,像是有口难言。他看了裴予川半响,终是下定决心,语气认真道:“将军,我加入北楚军以后,跟了你这么多年,一直想问你一句……”
裴予川翻身下马,动作刻意轻了些,锋眉微蹙,似乎已经猜到张靖想要问的是什么了。
“若你没有坐拥天下的打算,那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也许过去,裴予川忠君爱国,一心为了大周。后来他断了腿,伤了心,舍权离京,打算独自过逍遥快活的日子时,楚白玉又找上门来,将他拉进权利争夺的泥潭里,从此浑浊,再无宁日。
裴予川重情重义,为了心爱之人再次回到了战场了。可他没想到,这次付出的代价,是心爱之人的背叛和他两万兄弟的性命。
如今张靖问他还为了什么,裴予川苦笑一声,“不知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在坚持着什么。但这么多年过来,他熬心沥血才深知,喜欢一个人实在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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