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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小娼妇来了啊?混在男人堆里感觉好吗?”
戴横桀桀地怪笑了两声,“齐国公看到你这幅样子,怕是气得要从土里爬起来。”
长亭手缩在袖中,慢慢蜷成一个拳头。
几乎在一瞬之间,戴横话音刚落,蒙拓一个箭步冲上平台,反手揪住戴横的头发,把戴横的头向后用力一扯,语气淡漠,却神色狠戾,“嘴巴放干净点。你无非是想求一死。死容易得很!可世上还有比死痛苦一万倍的方法,相信我,你不会想试一试的。”
戴横仰起头来,呲牙咧嘴地从眼缝中望向蒙拓。喉头一动。
就是这个人。
让他们全军覆没,让他成了受尽折磨,死都死不了的俘虏!
是,他承认他贪生怕死,可他娘的,他更知道口风要是不严,露个话头出来,就只有死字等着他了!说,要死,不说。受了折磨也要死。左右都是个死,他凭什么要让这群人如愿呢!凭什么要把话说出来!
他不好活,别人也休想好过!
陆家这两个小娼妇回平成去吧,回去了,有好东西等着她们呢。
戴横眯着眼。舌头扫了上颚一圈,满嘴的血腥味。
“想知道是谁?”
戴横语气嘶哑却轻佻,又怪笑起来,艰难地脚向空中扫了扫,想挨到地面,“让我活,我就告诉你们。备好马匹和干粮。先让我走,我就告诉你们!”
蒙拓嘴角向上一挑,手上力道加大,戴横一吃痛,向后一仰,却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咯咯的笑声。
长亭蜷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却兀地轻笑出声,她的父亲,平成陆家的领导者,大晋的三公三孤,竟然死在了一个无赖的手上。他妈的死在了一个无赖的手上!
士家一诺千金。
定下的誓言,就像与尊严和信念结成了盟约。
是尊严和诺言要紧,还是追问到罪魁祸首要紧?
长亭仰起头来,正视他,一字一句道,“你想要活,你想要怎么活?事情已败露,陆家与幽州的恩怨已经结成,齐国公在幽州界内遇害一事宣扬出去,周通令自顾不暇,你只能是他放弃的卒子,甚至会变成顶罪的人。幽州自然是回不去的,可回不去又该怎么办呢?家中年逾半百的长辈老人,膝下牙牙学语的孩童幼子,怕都会被灭门吧。”
长亭声音一虚,带无尽的恨意,“...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戴横瞳孔猛然放大,紧接着缩小,他若战死,他的亲眷自然可得优待。可那片林子里的尸体,却没有他!
周通令会怎么想!?
他的妻儿,他的家眷,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恐怕已经被辖制起来!
长亭再笑一声,走近火盆,“你我都明白,周通令并不是主使,截杀陆家长房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背后一定还有人。我只问你一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戴横一个激灵,歇斯底里,“你让我活,我就说!”
绕回远点。
也就是说周通令背后确实有人,而戴横知道。
长亭不可能承诺给他一条活路,言出必行,她没有办法打破这个底线。可她更没有办法看着戴横活下去,既然两边都不通,又何必一定要走这两条路?
蒙拓眼神向长亭一扫,轻轻摇头。
没有必要因为这一条仅存的价值就让这个无赖活下去,要查下去的办法多得很,陆绰身死消息一传扬出去,看各方反应如何便可知一二。再不济,周通令已然暴露,将对将,能得到的讯息,一定比这个马前卒知道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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