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兄长绝不是无的放矢,去刑部绝对是他自己愿意的。外头的人不懂兄长,乱说些话,母亲可万万不要当真。”
花厅里头谢母放下心来,脸色和缓笑了起来,两人聊着家常冲淡了那莫名前来之人的不安。
而外头的窗棂底下,听着这人对自己的维护和依赖,心中的某一处柔软被集中,谢清霖远远听着那人劝慰母亲的话,莫名的情愫叫他欢喜的忘了该做什么,就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她懂自己,她真的懂自己。
就连当初父亲听闻他的决定都有些诧异,哪里想得到,他不过是随口提过自己的抱负和意愿,却被当时的那个少女牢牢记在心里,甚至能点出他真实的意图。
是了,他谢清霖是要做一把刀,将世家大族这些结党营私、乱象丛生的官场给整个干净天地出来。去刑部亦是他所要做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才是更难的。
这样被理解的感受像是一阵滚烫却又不灼热的火,叫他从上到下整个人都暖融融的,而一阵春风拂过,谢清霖似乎看到了当初那个小姑娘脆生生的撒着娇,对他说。
“表兄,你教过的,我都记心里了。”
江府,江母刚回到家不久,就听到外头传来声音,却又被气的有些头痛,惫懒的叫身边的丫鬟去看。
过了一会子,却只见那丫鬟拿着她带去谢府的礼物战战兢兢的回来了。
给人送东西,叫主人家送回来了,不受其礼,摆明是在打她的脸呢!更是叫江母气的在椅子上哎吆起来,一下子惊呆了周围仆人,慌得没了神。还是有个机灵的想起来,赶紧去叫少爷而后去请郎中去了。
这边江少安且不说心里头多慌乱,他虽对自己母亲的话有些不耐,但仍是由着孝字当头,听闻她这边出了事急急忙忙放下手头的书赶到了正厅。
只不过问了问一边小厮今日的经过,那人有些支支吾吾的,江少安又看到一边被退回的礼物,动了怒,惊惧自己母亲在京城不知道得罪了哪家的人,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母还在那里仗着往日里自己在家作威作福的姿态,摆着主母一般的架子,开口就是说道:“那谢家什么玩意,还敢这······”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儿子江少安眼神沉怒的盯着自己,语气更是带了点压抑的阴森森,莫名叫她想到了盛怒中的夫君江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但又想到国法家规,首当其中的就是孝字,江母又有些不畏惧了,她自从生了这个儿子之后,在江家几乎是横着走。再加上虽现在不再是举孝廉的时候,但倘若官员不孝皆是要进大狱的。
气的她冷笑一声,怒骂道:“你这是个什么混帐眼神!”
这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开始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江少安更是分毫不让,他紧绷的神色中却带了一丝嘲弄:“怎么,母亲是想教训我吗?”
江母整个人被这股子气势压倒了,她平日里虽然说教多谢,但从不敢真的教训自家儿子。毕竟自己的夫君纳了太多小妾,房里人数太多,而江少安却是最有出息的那个。这也是她能够在江家颐指气使的根源所在,倘若和自家儿子闹掰了,往后她在江家哪能再同以前一样!
这一番思量,吓得江母整个人跌坐回椅子,但她心里头还是有计谋的,依着以往对付自己夫君法子,拿出帕子呜呜呜哭出声来。
一边哭一边用话拿捏着江少安,“呜呜,你这是翅膀硬了,考取功名了,不再听你母亲的话了。”
“你也不想想,以前在家中,母亲什么东西不都是紧着你先用,你旁的兄弟姊妹们想要抢你的,都是母亲护着你。你现在大了,就开始为母亲着想了!”
江少安本还是气着,他难得见到一个这么和自己心意的女郎,这一个照面,自己母亲就去人家家里闹得这般模样,他日后还怎么有脸再去人家谢府。
但真听到自己母亲哭了,江少安又有些于心不忍了,顿时也想起了以前在江宅里头,她在一堆人里头护着自己一个的样来。只得缓了缓语气,低声唤了一声:“母亲,今日这事,着实是太让儿子为难了,你可知这可是圣人脚下,莫说是谢府了,就连随便哪户人家把礼这么光明正大的退了,以后可都是要联系到儿子今后的前途的。”
这话倒是不假,可江母心里头却自有别的想法,往日里若是没有见过谢府里头那个狐媚子沈明珠,她兴许就信了。但现在她就是觉得,定然是那个玩意挑唆的他们母子这般闹腾,只要她活着绝对不让那玩意进他们江家的门!
于是气性冲昏了头脑,江母拿了乔,擦着眼泪朝椅子后头一靠,“你也别叫我这声母亲,就是说破天来,谢家那个什么劳什子干女儿,你也别想着再去见了!”
前面那些话,江少安还能勉强稳得住阵脚,毕竟他自认为和谢清霖交好,就算是自己母亲不知好歹说错了话,日后总归是能重归旧好的。但现在这话,分明就是母亲认定了,不叫他再同沈明珠来往了。
他好容易才哄得那沈明珠对他江少安另眼看待了些,难不成就这么放弃了?这才一下子急了,蹭的起身,冲着外头的仆人喊道:“去,先给老夫人请个郎中!”
转过身,江少安又不得不转过头劝诫自己的母亲,“母亲想的未免太多,如今儿子才刚刚入仕,儿女私情什么的,总归不如稳步升迁重要。”
他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文尔雅的笑容,似乎是在为刚刚的着急找到了新的借口,“看似儿子现在在礼部,是比那谢家状元郎要好些,但谢老侯爷可依旧是圣人眼前的红人。虽这些年在朝中不怎么显眼,倘若有大事,圣人都难免要问一问他的意见。”
这几句话迅速拿捏了江母,她不喜欢沈明珠其一就是觉得她长相太过,一看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其实根本还是觉得她出身不高,不能给自己儿子的仕途、她的诰命夫人之路提供帮助。
如今冷静下来,听着儿子江少安分析的利弊,一下子对自己先前得罪谢夫人的事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同时江母又在心里更是恨上了沈明珠,倘若不是那个小贱蹄子挑唆,她怎么会和谢夫人对上!
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口出妄言得罪了人,却仍旧能找得到借口,好叫自己能够安安心心的去恨别人,心上不担任何的罪。
见自己的儿子说了软话,江母也把脸色缓了缓,面上故作担忧道:“那可怎么办是好?倘若我回去,你父亲问起来,出了这样的事,岂不是叫后院里头那些腌臜货们看了热闹?”
这话说得江少安心里头一紧,他这个母亲虽愚蠢了些,却格外懂得哄自己的父亲,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江家的地位如此稳固。如今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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