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是张扬又轻狂的文字:
从兹良缘缔结,佳偶同约,诗咏关雎,雅歌麟趾,赤绳既定,书向鸿笺;白头相守,生死不离,生有生同衾,死有死同穴,天有双星并,人有两玉颜;白首同偕,花好月圆,敬告神明,谨定此约。
成婚人:宋青冥,梅景怀。
润兴三年六月十七。
梅砚站在一旁呆呆看着,眼眶又开始红了。
——那是他们的婚书。
此事古难全
梅砚睡下了,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张婚书,宋澜抱着他躺了会儿,发觉怀里的人有些盗汗。
“少傅,少傅?”
唤了两声梅砚便醒了,但不肯睁眼,只伏在宋澜怀里动了动。
“青冥,我难受……”
宋澜伸手摸了摸梅砚的额头,虽汗津津的,但并没有发热,看着梅砚泛红的脸颊,宋澜忍不住叹了口气:“少傅这个酒量啊。”
梅砚不是病了,就是酒的后劲儿有些大,一天下来又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这会儿胃里难受得厉害。
“朕去吩咐厨房做碗醒酒汤。”
宋澜心疼得很,动作轻柔地把梅砚放在了床上,然后起身推开房门。
夜深了,吵闹的宾客也已经散去,只剩下梅毓与宋鸾音夫妇房里的灯烛还燃着,阖府上下一片祥和安宁。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宋澜亲自去厨房吩咐人熬醒酒汤给梅砚送过去,回去的路上经过尚书府的后湖,却见湖心的凉亭里坐了个人。
宋澜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越看越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嘶,宋澜愣了愣,段惊觉?
今天梅毓娶亲,文武百官几乎都到场了,段惊觉这种不爱热闹的人也来赴了宴,只是他性情冷,在席上就没说过几句话,宋澜还以为散了席他就走了呢。
“这是喜宴上的酒不好喝么,世子怎么跑到这里自饮自酌来了?”
宋澜笑着踱步过去,在段惊觉面前自顾自地落了座。
段惊觉脸上有些红晕,一双柳眼含春的眸子更显媚态,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当即就要起来行礼。
“陛下。”
宋澜笑着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让人又坐回去,说:“都说过了今晚梅尚书大婚,咱们君臣同乐,别拘礼了。”
段惊觉也是一笑,而后便沉默着不说话了,宋澜觉得气氛有些冷,忍不住又问:“世子还没说呢,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段惊觉“哦”了声,薄唇轻抿,解释道:“侯爷他喝多了,在尚书府的客房睡下了,臣不好先走,就出来看看月亮。”
宋澜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过去,只见一轮清月悬在天心,将圆未圆,边缘罩着一层朦胧的云雾,倒比真真切切的月亮还要好看许多。
“对酒邀月,世子果真是好情调啊,不像子春,就只会喝浑酒。”宋澜低下头看了段惊觉面前的酒壶一眼,笑道,“闻着像是竹叶青,这是你们南诏人爱喝的酒吧。”
“是。”段惊觉从一旁拿了个新的杯子,替宋澜续上了一杯酒,才又说,“大盛与南诏通商往来不断,这酒也就传到了盛京,臣虽在盛京,却也能时常喝到家乡的酒,全要感谢陛下天恩。”
宋澜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的唇线抿起来,眼神中露出一丝精明的光。他捏着面前的酒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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