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弦丝一直等门外的脚步声远了才开始替床上的人诊治,南诏人多擅长以针排毒,她身上又带着针,索性替他排了毒。
有些穴位不解衣裳看不见,段弦丝也没顾上什么男女之防,等到替他引完了毒又替他系衣带的时候,才从他怀里掏出来一封信。
不怪段弦丝,实在是那信没叠好,她一眼就瞧见了上面的字。
大意是说家族内乱,有人手足相残,暗中给他下毒,他不得已才一路向南逃,想要去南诏借兵。
……去南诏借兵?
段弦丝正看着信,忽然意识到这人醒了,一双爽朗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段弦丝并不着急,晃了晃手里的书信,笑着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那人默了一下便答了:“元凌。”
“哦,原来是北境戎部的三王子?”
“原来是南诏女帝。”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唐枕书和赵旌眠的番外,会放到作话里,然后就要完结啦!
番外四·枕眠
梅砚不是没有好奇过两位外祖的往事。
他幼时便问过:
“翁翁,您与阿公是如何认识的?”
“翁翁也曾在朝为官吗?”
“可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唐枕书只是淡淡一笑,“都是些经年往事了,嚼不烂的话本子,有什么好提的。”
嚼不烂的话本子,就像是盛京城里永远都落不下帷幕的繁华一角,总是留下了只言片语,和那么零零星星地几个说书故人。
等到茶楼的听客散了、吟唱的小楼赋早已经找不出原曲,才有那么一两个耄耋之间的老者唏嘘一声:嘿呦,你说的……是那唐枕书、和赵旌眠?
那可是当年的盛京城里无人不知的两位。
作者有话说:
大盛吉庆三年春,盛京城。
絮柳纷飞,熏风醉人,暖莺在枝头啼唱,城中一派春光和煦,是着罗裳、佩玉环的时气,姑娘们踏春出游的娇憨笑声远远地飘忽起来。
与这一派春景不同,天子脚下的皇城司里,正响起皮鞭破肉的声音。
“唐枕书,你牵扯科考舞弊,究竟认不认罪?”
衙差手里的皮鞭破空落下。
“替一个穷举子翻案,对你有什么好处?”
受刑的人咬死了牙没哼一声。
皇城司指挥使曹元德眯起眼睛看刑架上的人,后者一身正红官袍被扒下,里衣已经被血浸透,一双纤白的腕子被镣铐悬起,被桎梏的身形因剧痛而微微有些发颤,那已经是十分狼狈。
他抬起那双含水的清眸看过来,眼角的一颗红泪痣像溅上去的血渍,虽身处刑狱之中,却尤显得清高洁净。
这便是唐枕书,御史台院侍御史,从六品。
狠厉的皮鞭少说也挨了数十记,唐枕书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却还是透着一种莫名的清然,说:“自古刑不上大夫,皇城司今日拷打言官,就不怕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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