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听到言纶的喊声转过了身,言纶看着言真从容的样子问:“三弟,真的要这么去做,哪怕是会死,也会去吗?”
言真冲着言纶坚决的点了点头回道:“这是言真的使命,言真必须去做。”
“好,既然你下定决心。有件事是该告知你了,跟我回永康府,有件东西皇兄要交于你。”言纶看向言真的眼睛说着。
一下马车,贺太医就背着药箱匆匆的跑进永康府内。常路领着贺太医一路疾行来到了点墨斋,朝着矗立在房间里的言真和言纶行了一礼:“太医贺州,拜见二殿下,拜见三殿下。”
“太医免礼,快去看看布灵怎么样了?”言纶扶起贺州着急的说。
“是,殿下。”贺州将药箱放置一旁,按住布灵的手腕把起脉了。贺州将布灵的手放回被褥里,翻看了一下布灵的眼皮,心里有了定论朝着言纶行礼道:“殿下,布灵姑娘应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只要加以补血良药,静心修养就无碍了。下官这就去抓药方。”
“有劳了。”言纶朝着贺州说了一句,贺州一弯腰就拿着药箱走了出去。言纶看着望着布灵满脸愧疚的言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三弟,随我来。”
言真跟随着言纶走到了静雅斋,言纶关上了房门,走到了书案旁的暗格处,将藏在里面包裹着的手帕拿出来递到了言真的面前说:“这是春兰以死为代价留下的信件。”
言真接过包裹着的手帕,迟疑了一下打开了手帕,几页血红的字映入眼帘。言真小心翼翼的将它展开,瞳孔瞬间放大:这是血书!言真翻看着最后的落款是:冬雪绝笔,是母妃的贴身侍女冬雪!
言真深吸了一口凉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读了起来:三殿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奴婢已经不在人世了。有些事情,在我临死之前我想将它们讲给你听,多妃娘娘是被人陷害的,罪魁祸首的那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我,我每每想起以前种种都悔恨不已,轻信她言,害了娘娘。
我跟随着多妃娘娘一路从齐国来到了芝国,在这里一切的环境都是陌生的,对路况不是很熟。有一次,我去御食房拿娘娘爱吃的糕点时,不慎迷了路。正当我焦急的时候,一名长相甜美的侍女热心的为我指了回去的路。这名侍女和柔和与我的年龄相仿,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朋友。她就是王后娘娘身边的春草,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向我打听娘娘的事,是奴婢蠢笨没有想到她的用途,还天真的以为她只是在这宫里待的久了,想要了解外面的世界。我就将娘娘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后来,她总是去娘娘的寝宫来找我,特别对娘娘的书法感兴趣。我就自做主张,偷拿了两封娘娘平日里爱写的家书给了她,渐渐的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有一次我去王后娘娘的寝宫去找她玩,无意间发现了放在书案上娘娘的家书,心里生了疑虑,见四下无人,便偷偷的拿了两封信藏在了衣袖里拿了回来。
从那以后,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我不知道王后娘娘为何要将多妃娘娘的家书临摹这么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试着好几次,都想和娘娘说这件事,可是每一次想说的时候,王后就会好巧不巧的来多妃娘娘这里,同娘娘讲话,关系看上去很好。非议王后,那是重罪。而且很长一段时间来,娘娘都相安无事,心里想着王后娘娘这么贤良,又会出什么事呢?无非是觉得娘娘的书法好,想偷偷的学学,毕竟她是王后,又怎会降低身份请教。时间久了,我就把我的疑虑打消了。
后来齐适来了,娘娘心里也很纳闷,不知道皇兄为什么要让齐适带着骏马来芝国,后来齐适觐见娘娘将齐王的话带到,说是骏马给殿下解闷的,娘娘才打消了疑虑。奴婢蠢笨忘了王后临摹娘娘字迹的事,再后来的一天春草带着食盒来找我,说是经过御食房将娘娘的吃食一并拿了过来,让我少跑一趟腿。我心里还念她的好,谁知这吃食里下了迷药,娘娘吃了没多少,就吵着困睡下了。娘娘刚睡下,春草又来找我了,说是要带我去赏花,我看着娘娘也睡下了,正好无事,就和她一起去了。
奴婢真的不该出去,都怪奴婢,奴婢罪该万死!那春草假借我的名义将齐适领到了娘娘的寝宫,趁机迷晕了他,将他放到娘娘的床榻上……王后好计谋啊,绸缪了这么久。娘娘名节被毁,齐适押送齐国。我,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我趁着齐适被押往出宫的时候将王后娘娘的临摹两封书信,塞到了齐适的怀里,那是娘娘自证清白的唯一的希望。
殿下,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是自己的蠢笨害了娘娘,奴婢万死不辞。殿下,奴婢以血为书,所言句句属实。如果殿下在奴婢死后可以找到这封血书,为娘娘洗清冤屈,还她清白,奴婢死也甘心了——冬雪绝笔!
言真颤抖着双手将这封血书完完整整的看完,脸上早已是遍布泪痕。言真屏住呼吸将眼泪从眼眶里憋了回去,将信件小心的叠起来,终于让藏在心里的众多疑虑有了答案,此刻心里除了酸楚,但也轻松了些。言真朝着言纶行礼道:“皇兄,多谢你将这封信转交给我,言真走了。”
言纶望着言真决绝的转身离去不再挽留,面容惆怅的看着言真的背影,心里隐隐不安:言真,万事小心啊!
言真骑上永康府前的马一路绝尘,来到了宫门口,怀揣着血书和两封临摹信,迈着坚定的步法,走向了清泉殿。一路上和煦的阳光照在言真的身上,好像母妃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言真的头,温柔的陪在他的左右。言真走到清泉殿的殿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这明媚的阳光微微一笑:母妃,儿臣来为你洗脱冤屈了,你等着,真儿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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