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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乔慌乱地撕开纪骁的衣裳,猛地顿住了呼吸。纪骁的后背到前胸一直到左半边的前胸,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玻璃渣子,也灯光太暗也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但最大的一块,在腋下前面一点,差不多有大半个手掌那么大,一整个都j□j了肉里!
“快点!快到医院!”
车子继续飞驰。
在纪骁被推进急救室之前,赵之乔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其实赵之乔脚下已经完全没了知觉,他似乎是随着推车被拖走地,他一直低声喊着纪骁的名字,但纪骁一直没有醒过来。
在急救室的门口杨宏盛一把将两人的手分开,昏迷中的纪骁被推进了手术室,大门轰然对赵之乔关闭。
赵之乔脚下一软,巨大的惶恐向他袭来让他再也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那么虚弱,痛苦,惨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那怎么可能是纪骁?他应当是高昂着头,嚣张地看着所有人,亦或者是微翘着嘴角,痞气地调笑。他在赵之乔的心里就是一座神秘而巍峨的山,永远不可能露出脆弱的一面。
但现在,赵之乔猛然发现,纪骁也不过是个血肉之躯的普通男人罢了。他会为自己偶尔的搭理就欣喜若狂,也会因为自己的抗拒而暴怒,他有着无赖又霸道的一面,也有温柔与深情的一面。他也会痛,也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
赵之乔捂着脸,眼里干涸地发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少爷,快起来吧,坐椅子上。”李西关切地拉了下赵之乔的胳膊,但他没有任何反应。
杨宏盛的眼眶也全红了,他咬牙,将赵之乔给拽了起来,安放在长椅上坐好。“之乔少爷,骁哥不会有事的,你可要撑住啊!”杨宏盛用力压了下赵之乔的肩膀。
“之乔少爷,你放心,咱们骁哥可是罗汉转世,不可能……”大车也走过来,强笑安慰赵之乔,但话说了几句自己就忍不住哽咽了,匆匆往走廊那边去了,道:“我出去抽根烟。”
大车跑出去以后,守在急救室外的这三个人都没了言语,空气安静而且沉重,压得人浑身都不舒服。
李西看着赵之乔,犹犹豫豫地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解开自己的衣裳给赵之乔披上。
赵之乔的目光紧盯着亮起来的手术室三个字,喃喃地开口道:“是我……本来应该是我的……是我那边要撞到墙上了,结果他把方向盘转开了……然后又用身子挡住了我。本来……”
“少爷,你……别担心了,他、纪总不会有事。”李西感受着赵之乔手心的冰凉,只能一刻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
他曾经对这两个之间的关系有过很多的疑惑,到现在,他忽然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一种从骨头到灵魂的深不见底的牵连,任何人都无法再插在中间。
他能感受到,也能感受到赵之乔的伤心和惶恐,但他无能为力。
赵之乔转过来看了李西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又转头看着手术室。
这一夜似乎很长,长到天亮好像永远不会再来。
******
赵之乔沉默地在走廊里坐了一夜,像是一座雕像般一动也不动,直到赵之乔差点意识模糊昏过去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
杨宏盛“腾”地站起来,急匆匆地守在了门口。赵之乔也慢慢起身,怔愣地看着手术室的门,身子不停地晃,李西在他背后支着他的腰,他才没有倒下去。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神情尤其疲惫。
“骁哥没事了吧?怎么这么久?”杨宏盛迎上去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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