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郭喜来,我儿子郭建国在大门口开饭店,叫建国饭店。你有空了一定去坐坐。”
这时,前面传来了兰言的呼叫声,原来是甄可林跟着一块来了。郭喜来低声对笔友说道:“笔友,我不想看见你们那领导,我走了。记得,有空的时候一定去大门口建国饭店坐坐。”
郭喜来刚走,兰言跟着甄可林便来到了车前。甄可林如今在砖厂的工作是推土和机修,他看了看柴油机的减压杆,没好气道:“哪有什么毛病,减压都没有扳起来,能动机器吗?”兰言未吱声。甄可林很快将车子动了起来。于是,兰言驾车载着笔友和甄可林往回驶去。也许世界太朦胧的缘故,兰言驾车驶出一块耕地,转动方向盘想上路,岂知前面竟是一处一米多高的坎儿,车头似乎一落千丈,同时车厢的惯性冲压过来,似乎要压住车头。想刹车已是不可能,兰言慌忙狠劲地往右边转动方向盘。车厢的惯性大来势凶猛,几乎是与车头呈九十度直角重重地砸落坎下,竟然将车头硬生生地弹起一米多高,然后才重重地摔在路上。突然的变故骇得甄可林和笔友争先恐后地跳车逃命,兰言也及时地刹住了车。少不了的,甄可林冲他猛一通火气,并亲自驾车上路。随着道路的逐渐平坦,笔友恐慌的心儿才得以安泰。
郎中郎开始唱歌了。他清清嗓音,随即,《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随着他清脆圆润的声音响彻在小小地房间里: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也不再沙沙响;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多么幽静的晚上······吕希燕静静地听着,在这明快流畅的调式里,她似乎看到了笔友正在抚琴而歌,于是,她也在心里默默地唱道: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明月照水面,银晃晃。依稀听得到,有人轻声唱,多么幽静的晚上······一曲未完,人们已经报以热烈的掌声。的确,在座的人都没有想到,郎老板不仅事业干得风生水起,而且他的歌也唱的如此出色: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声;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小伙子们都看着女孩,夏流会唱这歌,便也跟着郎中郎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唱道: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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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既终,郎中郎微微笑道:“我献丑了。”言毕,他端起酒碗就一饮而尽,道,“杨忠祥是我们永胜砖厂的大歌王,大家欢迎他来一。”
吕希燕一边鼓掌,一边频频地望着门口,谁唱什么歌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笔友为什么还不回来,她想着笔友会唱一什么歌。她喜欢听他说话,她想听他唱歌。
童筹突然觉得心中不适,于是忙离开座位推门出去。白天他拼命铺平架道,因为热图凉快,脱了衣服不小心受了凉,下午工作时吐的唾液中还带有血丝,传言他是虚火太盛,须得忌口,于是他才离席而去。吕希燕却以为,童筹是去找笔友了,不由的心中对他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甄可林驾驶着小四轮车在地头飞前进,两边儿枯树枝丫也匆匆倒退。笔友的心儿早就回到了砖厂,他真恨不能即刻便出现在席座上,与兄弟们一起高谈阔论,即使车儿颠簸得跟筛米糠似的,也没有颠回他的魂魄来。突然,甄可林一个急刹车,竟差点将他们两人从麦草上摔下来。原来,在车该转弯时,甄可林估错了道路,竟将车子开到了绝路上,前方不足三米远处便是十多米高的悬崖,崖下便是有道砖厂。真是险到极点,幸而被他及时现,才消除了一场悲剧的生,但是三人依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惊魂稍定,甄可林又重新驾车上路了。此时,距离永胜砖厂已经不足二里地了,而且走的又是国道,小四轮儿方才真正的飞了起来。笔友还没有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左转进入了去永胜砖厂的土路,经过厂办公室,瞬间奔至桥头,在砖机食堂后面的坎上停了下来。笔友也不多想,便跳下车,直奔坎下的史五来的房间。
童筹站在门外,看着笔友从车上跳下来风风火火地赶来,便说道:“你干啥子去了哦?快进去,就差你一人了。”
笔友来不及喘气,道:“都有些什么人?”童筹道:“有郎老板,其余的都是上午的那些人。”笔友从门缝往里窥视,果然见到郎中郎正举着酒碗说着什么,却不见他最想见到的女孩,便问道:“大师傅在不在?”童筹笑道:“她又没有送礼,请她干嘛?”笔友急得跺脚,道:“人家一个女孩家,你们······”话未说完,他便推门冲了进去。
杨忠祥很不服气,郎中郎的歌声征服了弟兄们,事业爱情也没法跟他相比,心想自己总要有一方面过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歌声了。他暗自对自己说,一定要挥出自己的最佳状态来,一定要胜过郎中郎。就在他寻思着唱一什么歌儿时,门被撞开,笔友冲了进来,接着是童筹。于是,他忙说道:“阿友,我们没有等你了。”
吴芷给他让了座,李人国忙递上一双筷子。本来,笔友心中有气,却突然瞧见史五来旁边坐的,正是他时刻牵挂的人儿时,不由得眉开眼笑,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哈哈笑道:“原来大家都在啊!”
吕希燕乐了,也感觉饿了,于是欢快地呷口啤酒,捡桌上的好吃的菜往他面前摆放,道:“你来的晚,快吃吧。”
笔友见女孩如此关心自己,感动得都要流眼泪了,心说我没有白牵挂着你。郎中郎放下杯子,看着这个粗野的家伙,只听史五来说道:“中郎,他是我们笔笙的弟弟笔友,他是个好同志,秀才。”
郎中郎笑了,他给他满倒一碗酒,道:“笔友,其实早在汽车上,我就现你与众不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今晚我借花献佛,我们碰次杯,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笔友接过碗,先看了看女孩,她也正看着他,不由的面红耳赤。笔笙见兄弟似乎为难,忙道:“郎老板,笔友他不喝酒。”史五来道:“专门搞酒的,却不喝酒,我不信。”童筹道:“五粮液他不稀罕喝,他最喜欢喝白开水了。”夏流笑道:“他是化外之人,俗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云烟罢了。”吴芷道:“酒色财气,他独具好色。”杨忠祥也说道:“阿友是修圣之人,唯色是命。”笔友笑道:“色就是空,才上眉头,却下心头。好色不好色,方寸灵台,如明月高悬。不过这碗酒我还是应该喝掉。”说着,他与郎中郎碰了杯,然后举碗一饮而尽。
一碗酒下肚,他只觉得心似火烧,口僵舌直,眼醉目呆。童筹忙扶他躺在床上,道:“今天又做违心事了。”笔友苦笑笑,道:“酒,水也,生命······”童筹忙打断他的话:“又来了,就你知道女儿是水做的骨肉,女人是生命之根本,男人贪杯,不过是壮其色胆罢了。”
吕希燕心中笑道:“这家伙原来是苗而不秀,是个银样镴枪头。”
郎中郎也笑着摇摇头,又叫杨忠祥接着唱歌。杨忠祥点点头,他揉揉咽喉,试试嗓音,感觉不错,于是唱了起来:常常地想现在的你,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大伙儿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真诚的笑脸,现在的你,现在的我,谁不是笑脸相伴呢?今宵星明月圆时,有情人欢聚一堂,不用说什么山盟海誓,只要心中留有这张笑脸足矣。
接下来该笔笙唱歌了,正如笔友所想,他唱的是《妈妈的吻》: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鬓鬓。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这是一百听不厌的好歌,父母的恩,父母的爱,儿女的心,儿女的情,纵然天南海北相隔万里,那也是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女儿有个小小心愿小小心愿,再还妈妈一个吻一个吻,吻那思儿的泪珠,按抚她那孤独的心。女儿的吻纯洁的吻,愿妈妈得欢欣······敬爱的老爸老妈,背井离乡的不孝孩儿的思念之情,您们可曾知道?父母在,不远行!孩儿不得已,都是因为穷啊!
夏流为后起之秀,他倾情演唱着《小芳》,眼前的姑娘,漂亮又大方,温柔还端庄;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真情似水流,惹得多少好男儿为她心慌慌。李人国、史丙宜自愿双倍认罚。吴芷不善于唱歌,他也想离席下座,但是有个温柔美丽的姑娘坐在自己身边,闻着姑娘那冰纯特爽的气息,他早已筋骨酥透,哪里还舍得离去,便主动喝了两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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