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玉听到这个名字愕然抬头。
“我不认识此人,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有关于他妻子的一封信,我知听到盛钦属下同他汇报,他将这封信一直留在宫中,后来我存了私心,便趁乱将这信拿来了,想要当个把柄,直到你皇兄登基,我便知道我也许没有机会再拿出来了。”
她说得极是仔细,转身又进屋去,许久之后才重新回来陵玉身边。
“这是叶子知妻子乡下娘家人收到的一封信件,这信是同你皇兄没什么干系,可信中送去的一张值万两银子的银票,却是你皇兄名下的财物,叶妻娘家本富庶,却奈何家中生意惨淡,直到他们几乎要花光所有家底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这封无名信件,也就是让对方拿这些钱去逼死叶妻。
这是盛钦的下属花费了五倍的价钱才换回来的。“她同陵玉说道。
陵玉将那东西拿来,在看到那张银票时,脸色愈发难看。
“若是小数目的钱,也许旁人可以欺主贪财令人生出误会,可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该明白的……”
“先前你兄妹二人那样的遭遇,这封信没有用到的必要,乃至到后来,他直接登基为皇,我亦不敢了,因为只要我拿出来,就必然会被灭口。”
陵玉没有再留意听她余下的话,只是隐约记得那时候叶子知顶替了陵徵,然后便是叶子知妻子吊死在家中,先帝令叶子知遣回家中置办丧事,陵徵的事情这才得以顺利进行。
她将这些事情糅合到一起,那张脸便由难堪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
菀娘不安地看着她,却见对方忽然转身走向了香炉,对方便在她的注视中提起了香炉盖子,紧接着便将那封信丢进了香炉之中……
“你……”菀娘想要上前去阻止,却来不及了。
陵玉这时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对她道:“将真正的玉玺交出来吧。”
菀娘的脸色霎时苍白起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即便陵玉知道了这一切,也都不会选择帮她。
也许出于亲情之间的偏袒,也许出于一种物质上是私心,陵玉也都不再是从前的陵玉,她此刻彻彻底底地将菀娘剩余试图用来保命的把柄挖出来并且拿走。
在这一点上,菀娘竟无原则的信任了对方。
菀娘退后一步,看着陵玉的目光都透着隐隐的畏惧。
她并非是怕陵玉或是怕陵徵,她怕的是,一个纯澈善良的人最终变成了一个极为陌生无情的人,即便她努力地让陵玉看到这一切的真相,陵玉也可以全然当做视而不见,她甚至要销毁这些东西,替她的皇兄善后。
“你已经想好了吗?”即便如此,菀娘仍旧忍不住问了她一句。
陵玉道:“我昨日就想好了,只是在想……你会不会还有遗漏的东西没有说清楚,与其一一打探,不如叫你一次性说出来。”
菀娘看着她的脸,忽地就笑了。
“我明白了……”她的笑中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陵玉会变成这样,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那个时候,陵玉在她眼中还是一个毫无杂质的少女,那个时候,只要靠近在对方身边,她都能感受到对方散发出来的满满善意,那种善意是有着温度的,令她动容,也令她惭愧,可她最终并没有将陵玉的身份告知对方,也没有回应对方任何的善意,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陵玉便一步一步走向迷茫,被牵引入黑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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