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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六十四（第1页）

东光李又聃先生，尝至宛平相国废园中，见廊下有诗二首。其一曰：“飒飒西风吹破棂，萧萧秋草满空庭。月光穿漏飞檐角，照见莓苔半壁青。”其一曰：“耿耿疏星几点明，银河时有片云校凭阑坐听谯楼鼓，数到连敲第五声。”墨痕惨淡，殆不类人书。

爱堂先生：听有一位老学究在夜里赶路，忽然遇到了他死去的朋友。老学究一向性情刚直，也不害怕，问亡友：“你上哪儿去？”亡友答：“我在阴间当差，到南村去勾人，恰好与你同路。”于是一起走。到了一间破房子前，鬼：“这是文饶家。”老学究问鬼是怎么知道的。鬼：“一般人在白都忙忙碌碌，以致掩没了本来性灵。只有到了睡着时，什么也不想，灵魂清朗明彻，读过的书，字字都射出光芒，透过人全身的窍孔照射出来，那样子缥缥缈缈，色彩缤纷，灿烂如锦绣。学问像郑玄、孔安国，文章像屈原、宋玉、班固、司马迁的人，发出的光芒直冲云霄，与星星、月亮争辉；不如他们的，光芒有几丈高，或者几尺高，依次递减；最次的人也有一点儿微弱的光，像一盏微光闪烁的油灯，能照见门窗。这种光芒人看不到，只有鬼神能看见。这间破屋上，光芒高达七八尺，因此知道是文饶家。”老学究问：“我读了一辈子书，睡着时光芒有多高？”鬼欲言又止，沉吟了好久才：“昨到你的私塾去，你正在午睡。我看见你胸中有解释经义的文章一部，选刻取中的试卷五六百篇，经文七八十篇，应试的策文三四十篇，字字都化成黑烟笼罩在屋顶上。那些学生的朗读声，好似密封在浓云迷雾之郑实在没看到一丝光芒，我不敢乱。”老学究听了怒斥，鬼大笑着走了。

东光人李又聃先生曾在宛平县相国的废园里，看到走廊墙上有两首题诗。第一首写道：“飒飒西风吹破棂，萧萧秋草满空庭。月光穿漏飞檐角，照见莓苔半壁青。”第二首道：“耿耿疏星几点明，银河时有片云校凭阑坐听谯楼鼓，数到连敲第五声。”字迹暗淡无光，好像不是人写的。

散馆，改知县，又改教授，移疾归。少年梦人赠一扇，上有三绝句曰：“曹公饮马池日，文采西园感故知。至竟心情终不改，月明花影上旌旗。”“尺五城南并马来，垂杨一例赤鳞开。黄金屈戌雕胡锦，不信陈王八斗才。”“箫鼓冬冬画烛楼，是谁亲按凉州？春风豆蔻知多少，并作秋江一段愁。”语多难解，后亦卒无征验，莫明其故。

刘季箴则：“三后终究还是要分别，何必再留下三呢？此狐炼形已经四百年了，还没有到悬崖撒手的地步，处理事情不应该这样。”我认为二公所言，各自明一个道理，各有各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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