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明白了——果然和我料想的不错,这一支才是最适合你。”奥利凡德先生打开一起拿来的最后一个没有被打开的盒子,“柳木配独角兽尾毛,七又八分之七英寸,异常坚硬。看起来是个坚强的小姑娘。”
玛丽亚张了张嘴,好像是想跟他说不用了,不过这话没有说出来,奥利凡德又把这根魔杖塞到她的手上,她看上去感觉到了什么,表情变了变,应该是觉得高兴的。
“果然是这样。”奥利凡德看上去比玛利亚本人高兴多了,“柳木通常会选择拥有巨大潜力的巫师,而且柳木魔杖更适合使用无声咒,我就提前祝福你出人头地了。”
接着,在奥古斯都的带领下,玛利亚获得了自己的坩埚、望远镜、黄铜天平、药瓶与各种药材,奥古斯都“惊喜”地现剩余的钱正好够买一套新课本,于是他们把原定的二手课本换成了全新的整套课本。
这场购物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玛利亚后来越来越坐立不安,最后主动对奥古斯都说:“伊万斯先生,我的东西能先寄存在您这里吗?”
奥古斯都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她在担心的事情,他对玛利亚说:“真正的入学的礼物可还没送出来。”
玛利亚点了点头,亦步亦随。他们再次回到破釜酒吧,不过奥古斯都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停下来跟老板汉娜打了个招呼:“汉娜,你把破釜酒吧打理得真好。”
“是吗,你真是谬赞了。”汉娜高兴地说,“你想要来点喝的吗?”
“不不不,我刚带新生买完东西。你这里有带浴室的房间吗?她需要住到九月一日早上。”奥古斯都寒暄完就进入了正题。
“当然有,不过她不能回家吗?”汉娜仔细打量了一下玛利亚。
玛利亚脸上没什么伤。她斗篷下还穿着长袖,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她的养父不是什么好东西。”奥古斯都这样说着,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但只一瞬就收了起来,“对了,我再多加点钱,麻烦你再去帮她买几身衣服,还有女孩的一应用品——我不太了解这些。我今天身上没带多少钱,回去之后用猫头鹰寄给你。”
“没问题的。”汉娜知道了这些之后,看向玛利亚的眼神中多了些同情。说实话,如果不是家里人太糟糕了,哪用得着住在破釜酒吧呢?
“谢谢你,先生。”玛利亚又一次主动开口。
“没关系的,我跟老板是朋友,她免了我的住店费。”奥古斯都说得跟真的一样。
玛利亚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那我们霍格沃兹见。”奥古斯都一句话说出后还是没有听到玛利亚的回答,不过他知道玛利亚会用肢体语言回答他。
————————
玛利亚就一直住在破釜酒吧。她穿上了新衣服,经常整天整天地坐在破釜酒吧角落的同一个位置,也不干什么,也不说话,就是打量着别人,听他们说话。这种生活汉娜都过得有些腻了,玛利亚却乐此不疲。汉娜有时候会让玛利亚替自己看一会店,然后给她几个西可当零花钱。
玛利亚第一次跟汉娜说话,还是她在读了汉娜借给她的《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之后问奥古斯都和汉娜是哪个学院的。
汉娜有时会想,自己要是不提醒玛利亚,她是不是都不知道马上就要开学了。
但其实玛利亚自己心里都记得。她有一本自己手写的日历,每过一天就在对应的日期上打勾,九月一日这个日期是被圈起来的。
“到了国王十字车站,记得在第九与第十站台之间,要穿过柱子。”汉娜再一次跟玛利亚说。
“我知道的。”玛利亚说。
国王十字车站离对角巷并不远,玛利亚来的时候走过一次,现在还记得路。要不然跟人问路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玛利亚找了一会应该撞哪面墙,然后就像进去过一样,直接走了进去,就好像前面的不是墙,而是平地,往前走的时候还紧闭着眼,等到走了一段后什么也没感觉到才睁开眼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霍格沃兹的列车在十一点准时开启,现在列车正静静地躺在铁轨上。月台上霍格沃兹的学生正在和家人依依惜别,玛利亚没什么人可以告别,就一路拎着自己的东西,走几步路就要放下休息一下,但是还是比很多学生早上车。
她选了靠着列车车尾的,最尽头的一个车厢。
希望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按道理来说,如果不希望被打扰的话,可以用锁门咒把门锁起来(不管车门上原本有没有锁这个装置)。但是玛利亚不会这个咒语。
是的,她不会。
她从来没有释放过咒语,也没有尝试过。也许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使然,她的嘴就是张不开,就算是蠕动嘴唇,声带也跟不上嘴唇的动作。
她就像说话有固定额度一样,每天说的话加起来可能不足一百个词。除了通过嘴型之外,她就只能通过手势、动作以及文字和别人交流。
她的确会写字,是在孤儿院学的,但词汇量有限,日常交流没问题,看书还得靠字典——这不,她箱子里就有一本。
玛利亚不希望生的事还是生了。当列车快开启的时候,其他大多数学生都急急忙忙地上车,外面一阵喧闹,就有人来到了玛利亚的车厢。
一个棕色头、瘦瘦高高的男人向她点了点头,拎着自己的箱子走了进来。他看上去像一个成年人,但很年轻,胡须刮得很干净。玛利亚不动声色地往里面缩了缩,目光落到他的行李箱上面的名牌,写着tn。
他有可能是教授。玛利亚感觉自己过于紧张了,这么安慰着自己。
青年好像也不太喜欢说话,他在玛利亚对面的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自己的一个手提袋里拿出了一本硬壳书,然后打开到中间的一页,翻看了起来。
玛利亚对这个小小的手提袋很好奇,这里面怎么看都装不下一本书吧?但青年没有看见她的探究眼神,或者看见了也没准备解释。玛利亚见他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想法,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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