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灵宫。
周长陵已经是被第三次提醒了,若再待下去,怕是会误了早朝。
看着白灵兮娇俏恬静的睡颜,周长陵悠悠叹口气,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李林刚想跟上去,却被周长陵制止:"你留下,若是娘娘有事,便来禀报给朕。"
其他人周长陵都不放心,只有李林亲自守着,周长陵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李林恭敬的应下了,随后,目送周长陵的仪仗走远。
周长陵走后不久,李林前后差人到白灵兮床榻前查探了四次,就怕出什么意外。
这时,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仿佛在和什么人寒暄,李林猜测着来人的身份,发现除了李睦公公,怕是没人敢这个时候来乾灵宫了。
果不其然,李睦已经带着小袁子过来了,因着李睦是奉先帝之命守着娘娘和小皇子的,因此,李林还是要给李睦这个前总管几分面子的。
于是李林便先行迎了出去:"哎呦,是什么让您大驾光临啊?"
李睦还是板着脸。叫人看不出喜怒:"我来探望小皇子,顺道来探望一下容妃娘娘,看看娘娘是否凤体康健。"
李林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皇上如今对容妃娘娘很是看重,昨天,娘娘还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凭借皇上对娘娘的看重,若果他私下里放了李睦进来,皇上应该会大发雷霆,最终惩治他的吧。
可是,李睦的身份又可以探望容妃娘娘的,他还知道,李睦手里有一支暗卫,神出鬼没,说不定是先皇留给小皇子的后手。
李林犹豫了:"这??"
李睦却不给他打太极的机会:"我本就是应该守着小皇子和娘娘的,但思及皇宫内乱,耽误了些时辰,现在也不晚吧?"
李林还是拿不定主意,却在这时,小宫女满脸喜色地前来禀报:"李总管,娘娘醒了!"
这下,李林是彻底没借口回绝李睦了,毕竟人家说得好,只是来拜见娘娘的,看一眼都不让的话,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李林只好应下了他们想要见白灵兮的请求:"娘娘既然醒了,李翠,你去禀报一声,看看娘娘可有兴致见见李睦大人?"
李翠是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小丫头,平日里却不是很机灵,完全没看出李林的意愿,兴冲冲地就如实禀报给白灵兮了。
李林心里暗叹:果然是个蠢的,罢了罢了,就让娘娘见上一见吧,反正有我盯着,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不一会儿,李翠这个小宫女就来回话:"公公,娘娘召见。"
——————
周瑾见到白灵兮的那一刻,时空仿佛都静止了,一眼万年,他心里不断地翻腾着。
只见白灵兮面容苍白如雪,如墨的黑发披散下来,衬得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精致,弱柳扶风,翩若纤纤,惹得人恨不得亲自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李林是周长陵特意留下来的,看到平日里守礼的小袁子竟盯着看娘娘,目不转睛的,这也忒没分寸了点。
李林虽说会给李睦几分薄面,但这种情况若是叫周长陵知道,怕不是会活剥了他,于是便出声提醒着:"咳,咳!"
许是太久没见白灵兮了,周瑾竟察觉到自己眼眸中的湿润,却还是舍不得移开视线,他真的很想很想她了。
见周瑾迟迟不拜见白灵兮,李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连忙往后拉了拉周瑾,并向白灵兮赔罪:"娘娘,小袁子曾受过娘娘恩惠,如今是太久没见过娘娘了,一时失礼,请娘娘恕罪。"
周瑾回过神来,也跟着李睦一同跪拜下去,他并不觉得屈辱,只是到底做了几十年皇帝,很久没有卑躬屈膝过了,难免有些不适应。
白灵兮不知怎的,明明先前精神还不太好,看见小袁子之后,心里莫名安稳了几分,就连精神头都跟着好了许多。
白灵兮好脾气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甜糯的声音努力装出严肃:"没事,不必跪着了,起身吧。"
周瑾知道此刻的自己不应该露出这样痴迷的神色,可是眼睛就是离不开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看个不停。
白灵兮被这样炙热的视线盯着,按理说应该有几分被人冒犯的怒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灵兮竟从其中读出几抹悲伤来。
想着李睦说的话,白灵兮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说,我曾给过你恩惠?"
白灵兮的眸子清澈如水,看向周瑾时灵动自然,像是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周瑾微微攥紧拳头,心头一阵震荡后便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无力感,他心里只余下这样的想法:原来,她真的全都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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