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一半的身体已经悬空在窗外,她感觉到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正在牵引着她,要她从窗户那跳下去,她不想死,她虽然是杀人犯,她应该承担自己犯下的错,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再去赎罪。
她紧紧地掰着窗户,流着泪,恳求着:“夫人……你相信我……我真的会赎罪……等我生了孩子……我就会去自……我会还你一个公道……我求求你了……孩子是无辜的……是景辉的孩子……你的孙子……你就给孩子一个机会……让孩子出生吧……”
茶夫人用力推着她,面目狰狞地大声说:“你不配生景辉的孩子,你下毒死我,你现在就应该下地狱。”
“不要……求你了……给孩子一个机会……不要……”小云紧紧地抓住了窗户的边框,声嘶力竭地哀求着。
可欣见她半天还没有跳下去,不禁有些着急了:“快跳下去,快啊……”如果被人现,她就不可能跳下去了,她已经是将死之人,她不亲眼看到小云死,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可欣蓦地用力攥住拳头,咬紧牙关,从床上撑起身子,挪动着,她要去推小云一把,只要她能撑到她的身后,推她一把,她就会掉下去,就算不死,她肚子里的孽种也休想保住。
“姐姐,我要那禽兽最心爱的女人给你陪葬。”可欣艰难地从床上下来,扶着椅子,想站起来,但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她扶着椅子,没能把自己撑起来,反而把椅子压倒了。
随着哐啷的一声,她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正陷入疯狂中的小云,突然听到了响声,迷糊的脑子就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棒槌,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定睛一眼,现自己横跨在窗户上,一半的身体已经悬挂在窗外,只要歪一点,整个人都得掉下去,顿时吓得魂魄都几乎飞了,她抓紧了窗边,迅退回了屋子里。
她伸手捂着疯狂地怦怦怦跳着的心脏,惊恐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刚才竟然又出现幻觉了,看见怨恨自己的莫景辉,和想自己死的茶夫人,虽然是幻觉,但她却感觉到异常的真实,她刚才差点就跳楼了。
摔倒在地上的可欣,看到她清醒过来了,并没有跳楼,气得握住拳头,用力地捶着地板,既愤恨又无奈:“你为什么不跳下去,你就该死的,你死了,我姐姐就会安息了。”
老天爷终究是不公啊,被偏爱的人总是这么幸运,刚才差一点,她就跳下去了,真的太可惜了。
小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看着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可欣,只觉得她很可怜:“你心里充满了仇恨,这样的日子,过得有意思吗?”
现在的可欣,跟生病的她,根本没什么区别,人活着,心却是死的。
“只要能帮姐姐和我爸报仇,就算让我死,我也甘愿,只是太可惜了,你还活着,如果你死了,一切都完美了。”可欣看着她,眼中露出了绝望和不甘。
“可欣,你这是何必呢,景辉和夫人都死了,就算有再多的仇恨,也该化解了,你这样是把自己逼入困境。”小云走过去,有些吃力地把她扶起来。
“死的不是你的家人,你当然可以这么说,这是莫家欠我的,莫景辉和茶夫人,他们死一百次都不够偿,他们就该死……”可欣双目猩红,脸色狰狞地吼着,她挣扎着,不想让小云扶,但她浑身没有力气,根本起不了作用。
小云扶着她,让她躺在床上,看到她因为吼了几句,脸色更加苍白,身体越虚弱,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罢了,我是说不过你了,我的病一天不好,我也自身难保,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有什么遗愿可以告诉我,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会帮你完成。”
可欣躺在床上,喘着气,咬牙,声音嘶哑地说:“我的意愿就是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你跟我一起死吧。”莫景辉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他就该不得善终,而小云是他最爱的女人,也该死。
小云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说:“罢了,等你死了,我会让人把你的骨灰撒向大海,让你死后,灵魂可以得到解脱和自由。”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这么固执,执迷不悔,她也没什么好说了。
小云说完,转身,迈开有些沉重的脚步,往外面走去。
可欣盯着她的背影,不甘心地嘶吼着:“我不甘心……我死了之后……我一定会化成厉鬼回来找你……让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听着她诅咒不断的话,小云并没有生气,也许是经历过了刚才的生死边缘,她有些看开了,心境变得异常的平静,她轻轻关上房门,把可欣愤恨诅咒的话,封闭在房间里。
她走出了大厅,站在大门前,仰头看着夜空,只见望无边际的夜空上,点缀了无数闪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就像是璀璨夺目的钻石,散着耀眼迷人的光芒,而一轮弯月就在这让人惊艳的星河中悬挂着,闪着柔和的迷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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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星空真美。”她轻启红唇,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欣赏这迷人的夜景。
“是啊,好美的星空。”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
小云回头看去,对上了莫景辉温柔而闪亮的眸子,她咧开嘴唇,笑了:“景辉,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生了很多事情,每当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要依靠着你撑下去。”
莫景辉轻轻点头,温柔地说:“我知道。”
小云有些不舍地看着他:“但现在,我该清醒了,我不能再依靠着你,我得靠自己,我做了很多错事,害了很多人,但我不会逃避的,我会承担起责任,给我们的孩子做一个好榜样。”
莫景辉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鼓励地说:“小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加油,我会在天上保佑你和孩子。”
小云脸上慢慢绽放着一抹灿烂而洒脱的笑容:“景辉,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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