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没了粮食肯定会暴乱,冷夜书虽然读得少,可该有的常事是绝对不落下的。“郭老,你这是给我这新任的官放了把火啊!”他心生不满的说道。
郭坡呵呵一笑,神情悠然,轻松自在,道:“大人可别折煞老头子我了,老头我只是告诉大人如今丹阳城要面临的困境,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那就是大人的事了,我等草民就看大人如何英明神武了。”说完后就自顾的闭上眼静养起。
冷夜心情很不好,他初到这丹阳城,怎么可能一下弄出那么多粮食,且手中也无钱,想从外地买粮食根本不可能。想了许久,他只能对着眼前这位闭目养神的郭坡请教道:“郭老,我是一个粗人,对这些吃饭的事不是很了解,而你更是坐了十年的相国,肯定有办法解决这粮食,还请赐教。”说完也很诚恳的站起身子对着郭坡拱手表示敬意。
“呵呵,大人说哪里去了,你我等都居住在这丹阳郡,粮食也是我们分内的事,协助大人办差更是我们的责任。”郭坡睁开眼,满脸的老奸巨猾。
而冷夜听了他这样说后心里就有底了,但也埋怨这老头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且自己明明知道是坑还必须得跳进去,憋气,太让人憋气了。
郭坡站起,对着冷夜道:“大人,今日天气晴朗,不如大人随我去城内走走,先看看这丹阳城风土人情。”
冷夜能拒绝吗?所以只能陪笑着与他走出郡守府。
“大人,今日老头我要重点给你介绍丹阳城中最得意的东西。”郭坡带着冷夜走进一片空气中满是火烧味的厂地。
“这里不是烧瓷器的地方吗?”冷夜向前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郭坡道:“不错,这里正是烧瓷器的厂地,来,大人先看看我们这里刚烧出来的瓷器,看看它们的成色。”
走了几步,见一张很大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瓷器,大部分都是白色的。走近以后再仔细看,这些瓷器样式都很精美,相比王宫里大王用的瓷器也不过如此,至于大街上的百姓家中的瓷器根本和它没得比。
“好漂亮的瓷器。”冷夜赞美道,但又疑惑的问道:“郭老,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解决粮食问题。”郭坡很快回答道。
但冷夜不懂,再问:“还请赐教。”
郭坡指着眼前这些精美瓷器说道:“若把这些瓷器运出去卖掉,得来的银子不就可以买回很多粮食吗?”
“就这么简单?郭老我看你的话还未说完吧,就痛快一点一次性说完吧。”冷夜冷静的说道。
“哈哈,不错,老头我自然还有话说。你也知道,丹阳郡已经被孤立了十几年,不是因为我在外坐了相国,这里的百姓早就承受不住压力了,但我回来了,所以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我们要改变,但我们又不想以前那样被当奴隶使唤,我们需要一个楚国官帮我们,而这个官不需要太大,背景也不能太深,而你最符合我们的要求。”郭坡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到这里后就先盯着冷夜,想观察他此时的反应。
冷夜倒是没什么大的吃惊,他选择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是三不管地带,他也不想头上有很多大官盯着自己做事。他认真小心的问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做,你们才会满意。”
“很简单,以你目前左都尉身份帮我们接触周围郡的商人,把我们的瓷器运出去卖掉,而你的身份虽然不高贵,但也不低贱,周围郡守也不会因为一些货物得罪于你。”郭坡越说这话就越顺,好似准备了很久的话一气呵成。
“那我有什么好处?”冷夜感觉对方既然需要他做事,那么就该付出一些回报,这是几月来学得最快的一件事,那就是谈判时要为自己捞好处。
“当然有好处,我们会给你一成的利益,但以后你不得在丹阳城内收取其它税收。”郭坡肯定道。
“不行,这税收我万万不能放手,我的兵还要吃饭。”冷夜回绝得也很坚定,这税收可是很大的一部分,就这么丢了以后他就更难在丹阳城混了。
但郭坡也很坚持,税收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关乎到他们对丹阳城真正的控制,这也是他来与冷夜交谈的重点,比粮食问题还要重。只是他没料到冷夜竟然也这么看重税收,以为他这么一个刚出来的少年,根本不知道税收的重要性,想着只要自己提出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既然这样,那我就无话可说,这粮食问题大人自己解决吧,老头我有心无力。”最后他直接要逼着冷夜改变注意。
但这次冷夜的态度那是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坚定,他对郭坡的威胁一点不怕,反而对着郭坡反威胁的喝道:“郭老头,别逼我,逼急了我马上带着人出城,丹阳城里的事不管了,等你们粮食吃完以后自有人找你们长老堂,绝不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再把城门堵上,我看你们怎么办。”
“你...”郭坡气得横眉竖眼,心里也诧异对方竟然知道长老堂,更没让他想到的是冷夜态度竟这么强横,在与他几日相处时间里,一直认为这人应该是一位很好说话,虽是武人却有着文人的斯文、谦让,是最好控制的年轻人,没想到这人耍起横来也不输于那些市井流氓。
“郭老,我还未吃饭,回去吃饭了,想清楚就来找我,想不清楚就别来了。”冷夜甩手就走,他也懒得跟这个老头在这里谈判。
他走了,留下郭坡一人在这里来回焦急的转圈,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冷夜的看法是错误的,‘引狼入室’这四个字正是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是不是自己真老了,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进来了,哎,看来这丹阳城以后真热闹了。”他自言自语,语气中满是无奈。
冷夜回到郡守府后并没有那么轻松自在,他心里着急的焦急比郭坡也少不了多少,这是因为他真那样做的结果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最后都是两败俱伤,但这税收他一定不能放弃,这也是他底线。
午饭他没心情吃,他一个人坐在大厅内,没有丫鬟,最近的人只有门口的守卫,整个郡守府显得格外冷清。一个时辰过去了,郭坡没有出现,两个时辰,郭坡还是没来,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开始暗淡起来,郭坡的身影依然没在这里出现。
“难道他真要两败俱伤?”冷夜有些动摇了。正如郭坡说过的那样,他没有深厚的背景,若遇上困难只有靠自己,这也是为什么郭坡选择鼓动他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他现在开始犹豫要不要自己主动过去找郭坡商量,自己再退一步,但他也知道自己若主动过去找他,那么自己也输了,以后在丹阳郡就只能听他们的话了。
就在他犹豫自己要不要主动过去时,大门外走进了一位神色惆怅的老者,正是那午时意气风发的郭坡。
“哈哈...”冷夜心里大笑,口里说道:“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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