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几大壶的“美人醉”,萧野如饮水般,仰头直灌入嘴,酒烧得他心口火热,快要裂开。
他和他的先生,怎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信任,真心,他的先生,从未给过他……
萧野的心里难受极了,他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的不安焦躁,之前他和他的先生争执置气,都是坦诚相待的,没有欺骗,没有隐瞒,他第一次觉得,他快要彻底失去他的先生了……
萧野轻晃着身体,在霍达的一路跟随和注视下,翻墙入院,直通状元府的后院内宅。
白皓宇在卧房里挑灯夜读,静思凝想,忽觉身后有一阵的寒风吹来,转头看去,那人,已翻后窗而入,似有醉态得凝望着他。
“镇北侯选择深夜造访,意欲何为?”
萧野没有开口,也没有动,只是平静地望着他,眼神深邃,带点丝丝的悲切凄凉,白皓宇转头,不忍再看。
“少帅选择这个时候来,也知这等茍且之事,只能等到夜深人静之际,偷摸才能干……”
萧野终于开口,问道:“先生觉得,与萧野做这等事,是茍且龌龊的?”
白皓宇低眉,噗嗤一笑,戏谑道:“难道还是正大光明不成?”
萧野疾步走到白皓宇的跟前,一把拽住白皓宇的手腕,将他拉至自己的胸前,冷语道:“先生与陛下的含欢茍合,又是什么?”
之前若是萧野这么问他,白皓宇还会为自己争辩几句,如今他大限将至,不想再与萧野争论这毫无意义的口舌之辩,道:“少帅,陛下是天子,九五之尊,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无论陛下如何待皓宇,都不关少帅的事,这也不是少帅能够管得了的。”
天子,九五之尊。萧野立马想起了王石对他说的话:白皓宇,麒麟之才,自视甚高,也只有帝王天子,他才能瞧得进眼里去。
萧野向他走近,看着白皓宇,一字一句地问道:“先生,你愿与那黄敏谋划,也不愿信我?”
白皓宇闻言抬眸,萧野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黄大人寒门出身,又是内阁次辅张正的乘龙快婿,正二品刑部尚书,由他牵头弹劾王谦,最是合适。少帅本身在局外,一脚迈进这旋涡之中,才是不合适的。”
第三十一章:先生的真心
萧野的忍耐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他红着眼睛,怒视着白皓宇,问道:“先生一定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
萧野,对不起,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你苦苦念着我一辈子,不如就让你恨我,再过些时日,等我走了之后,你便可以忘了我,再觅得新的良缘。
白皓宇勾动唇角,似笑非笑,道:“主公要皓宇怎么同你讲话?装作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像两年之前,跟在你的身后,一声声地叫着你主公,开口闭口都是天下大义的门客之语?还是像那晚在农家的屋里,我跌软在你的怀中,对你撒娇魅惑,句句的淫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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