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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成年之后,在内廷之外另有宫殿。但既皇帝出征在外,他奉旨监国期间,则仍住在自己幼年时所居的慈庆殿中。张君跟着姜世恩一路进了慈庆殿,远远看见太子赵宣正在伸着双手奔来。他喘着粗息自肩上卸下一只满是灰尘的黑布包袱,自己两手打开,里头露出那蓝田白玉质、龙鱼凤鸟钮,秦朝丞相李斯以大篆书成的传国玉玺。
张君将玺翻转,待太子赵宣细细打量过一回,重又转回去,双手奉给他,虽即两眼反插闷头一栽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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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回到村口,正好碰见一群官兵押着陈全和陈贡两兄弟往外走。金满堂唤了两个人来,临窗侧耳听了几句,点了几下头,笑对如玉说道:“看来事情不必我替你解释就已经通了,杀人者偿命,毒死你婆婆的案犯已然伏法,这桩公案也就完了。如今州府还未委派下来新的知县人选,我也不便再出头露面,你且回家去,往后有了难事,自可到县衙寻我,我仍还是你的金伯伯。”
这人总算把自己摆到了长辈的位置上。如玉笑着应过,远远目送着金满堂的轿子出了村,这才往自己家走去。
看热闹的人此时都围到了陈金家门上,安康见如玉来了,一溜烟儿跑了来,远远扑倒在地便哭了起来:“嫂子,我娘没了,二伯娘也险些没了!”
如玉一听魏氏也受了伤,心中也是五味陈杂,拉起安康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氏走了过来,揽过如玉也是一场哭:“她也是糊涂,收了陈贡两只金手镯,烙了一锅搀着鼠药的饼子害了安康他娘,在山窖口上怕陈全要带兵进去捉你,与陈贡两人挣手打起来,叫陈贡捅了一刀,这下可好,肠子都流在外头,那秦州知府倒是个明理的,说既是受了陈贡的指使,只抓陈贡便罢,把你二伯娘给扔下了。可是肠子都在外头流着,那里能挨过今夜去?”
如玉揽过安康拍了拍道:“走吧,咱还得办丧事了!”
月明星稀,一村子的人这时候才忆起如玉家炕上还挺着两具尸体,大家忙忙儿的又扎纸的扎纸,搭篷的搭篷,要把那两个被毒死的老妇人挖坑埋到土里去。沈归老娘早有棺板,拿来一用即可。安康老娘的棺木却还得要新做,好在她的板木早就备在东屋,只须请个木匠来现打成棺即可。
约摸五更的时候,一声似呜似嚎的琐喇扬天而起,惊起满山才安睡的鸟雀,各处灯烛明照,两个老妇人的丧事,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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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这个时候,张君猛然从梦中惊醒,转头见太子赵宣坐在自己身边,挣扎着想要起来行礼,赵宣连忙止道:“不必虚礼,赶快躺好。”
旁边还有太子妃姜氏替张君掖了掖锦被,随即退了出去。赵宣道:“自从二十五天前红陈寺事发,我也曾私下派了几队人马于各州路口接应,但来人均报未曾见到你,你究竟是怎么回的京城?”
他孤身一人带着玉玺逃离红陈寺,之后便行踪成迷,赵宣做为太子,丢玺的人,其焦虑可想而知。张君道:“臣先从秦州一路策马直奔西夏境内西平府,再从西平府出关,行荒漠,到西京,再从西京入关,而后由北向南,直杀京城。”
“原来如此!也就难怪谁都找不到你了!”按理来说,张君是受太子之命夺玺,夺到御玺之后,应该直奔京城才对。所以追他的几股势力,无论瑞王还是太子抑或他人,都只在入京的各个关口上布防。谁知他反其道而行之,越走越远,从西到北绕了个大圈子,而后又是回马一枪,直杀京城。
赵宣反手攥着张君的手,深拍了几把,也算交付了自己这二十多天来,对于这个年轻人曾有过的怀疑、期望、失望与无赖,以及万念俱灰之后又突如其来的狂喜,起身说道:“这是潜邸,我已请了国公夫人来此看望你,你且歇得一夜,明早就可以回自家去休息了。”
张君听闻自己母亲区氏也来了,眉头微不察觉的暗簇了簇,随即便听得玉珠帘声碎响,一阵脚步声已经到了身边。区氏坐到床边,与张君十分相似的眉头亦是簇着,望了他许久,那极薄的唇才算张开,开口仍是十分威严的口吻:“你在外总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能被饿晕?我竟是没听过一样。”
说起来,张君实在没有受太重的伤。他只是走到太原府时被瑞王的手下发觉,从此一路狂奔不敢下马,几天几夜下来饿晕了而已。所以趁着他昏迷的时候,御医们替他喂了半碗小米粥,他也就醒了过来。
“公主的事情,想必柳生也跟你说了。这一回你祖母直接出面压制你爹,太子妃几番试探,公主也已经点头,如今就等皇上北征回来赐婚,你瞧瞧你如今这个样子,胡子拉茬脸又粗,回家以后往翰林院告个假,那差职也先别干了,专心养得一养,养出原来那俊样子来,公主见了也高兴,你说是不是?”区氏见张君不言,自顾自又说道。
张君没呈想母亲连自己的祖母都搬出来替自己在端妃面前说情,心中带气说出话来声音自然也硬:“我离家的时候就说过,我绝不可能娶公主,让你主动替我推辞掉,你非但不推,如今还极力拉拢……”
这是东宫,太子妃姜氏应当就在外面,余下的话张君自然不好多说,但他语气里的责备与不满却是流露无遗。
区氏与二儿子向来说不过两句就要吵架,此时因不是在自己家,也不便当面与他吵,却也压低了声音回道:“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做主,儿女们只有听命的份儿。我之所以当初问你一句,便是因为你从来不肯与我一条心,我怕自做主你要记我的仇,所以才多了一句嘴。这事情你父亲也点了头,若你还有不满,回去找你爹闹去,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算什么本事?”
第39章
张君闭了闭眼,起身要找自己的衣服穿。区氏见儿子虽然不再说话,显然仍是一腔的不满,想起自己为了能替这不争气的儿子谋来一份富贵受了多少气,巴结了多少人,又跑了多少路,气的发抖又不好在这里发脾气,制着自己的怒气道:“你四弟眼看就要大婚,我得回府照料,就不陪你了。你若能走,就自己回来。”
言罢,随即打帘子出门,转身走了。
张君回到国公府时天已经亮了。他直接从东门进府,过夕回廊到自己所居的竹外轩时,院门前几株翠竹青青披着霞光,院内仍是空无一人。张君自己进屋开箱拢翻出件青色交衽常服,又自取出一套叠的十分整齐的中衣展开,一并抱着到后院,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拿瓢自缸里舀冷水冲过澡,换好衣服系好带子重新回到前院,系好衣带拉开抽屉,从一只覆锦小盒内取出一块漳绒包裹的水苍玉佩,环腰而佩,抬起头,便见他的乳母许妈一边解着围裙一边擦着手,正在面色惴惴的看着自己。
许妈擦净了手,过来替他整着那纯白色的绶带,一边解释道:“老奴看你走的时候没有戴它,这样珍贵的东西,老奴怕误撞要撞坏了它,所以就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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