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岳根据牌位的新旧程度,判断最后两个人是最后一批死囚。
他喊人将鬼刀张的尸体带走,自己则去了刑部核对死囚名单。
核对的结果是,死囚王进和死囚白洋确实是去年冬初被鬼刀张所杀。
而带回来的鬼刀张的刀也和尸体的切口完全一致,当务之急是调查王进和白洋的尸体何在。
佟岳的手下很快在河北保定,王进的老家,掘开了王进的棺椁。确认王进已经入土,仵作也验尸确认了王进的身份。
但白洋作为一个京城人士,却没有人给他收尸,至今没有找到他的尸身。
佟岳心里明白,这个稻草人里的尸体大概率就是这个白洋的。
这个白洋所犯之罪,是一场灭门案。
他在两年前,将京城西郊的一个员外家大大小小二十口人,一夜之间全杀了。
由于性质过于恶劣,宛平县特派了大量人手追查,不到一天时间,就在张家口附近抓获了化装成皮草商人的白洋。
收监之后,白洋被判了斩刑。
这个案子佟岳也有所听闻,甚至抓捕白洋的过程,他们也派人参与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手里。
这个白洋是京城西郊人,但无父无母,没人能来认尸。
整个灭门案中,只有一个人还活着,就是员外家的公子石涛,灭门当晚他在京城喝花酒逃过一劫。
那之后的官司都是他和白洋打的,或许现在最了解的白洋的人就是这个石涛了。
这时,宫里也确实得知了稻草人事件,下了严令一定要查清是何方人士在作法破坏风水。
得,佟岳不查也得查了,大兴县也一路给他开绿灯,帮他找到了石涛。
石涛现在已经是家产的继承者,早已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面对佟岳给白洋认尸的要求,他显得很暴躁,那可是他的仇人,碎尸万段不解其恨,现在帮他认尸?
但宫里发了话,不由得他不听。
在佟岳揭开白布的时候,石涛直接吐了。
娇生惯养的贵公子,确实看不了这些东西。
不过还算有收获,石涛确认了白洋的尸体。
他的理由,正是尸体背后的鞭伤,他指着脖子处的两道红印,说:这是我抢过衙役的鞭子自己打的,我实在难以掩饰自己的怒火,一般衙役是不会打脖子的,所以我断定这是白洋的尸体。
虽然这个理由并没有那么强的说服力,毕竟尸体已经有所腐烂,伤痕没有那么明显。但眼下佟岳并没有其他认尸的方式,只好暂时相信这是白洋的尸体。
他们将石涛放了回去,接下来就要调查一个被砍头的死囚,为什么会被分尸,还挂在了麦田里。
佟岳这几天完全睡不着,上面给的压力越来越大。
更何况他家里还有个不务正业、提笼架鸟的八旗少爷,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叫佟丘。两人每次回家必定吵架。这天晚上,佟丘又嫌弃佟岳一身的尸体味儿,二人吵了一架,佟岳索性回了衙门。
刚进衙门,就觉得不对劲。
停尸房似乎有动静。
佟岳蹑足潜踪,来到了停尸房外面,发现里面有点点豆灯。
不是老宋,老宋胆小,从不点那么小的灯。
佟岳在外面觑得真切,里面有寒光一现。
佟岳一脚踢开了门。
里面人发觉,正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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