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不慌不忙捋顺胡须,挑眉看向姚广诚,“你们卫尉司哪哪儿都好,就是太绕了。绕来绕去,能把人绕迷糊。”
瓜都换一茬了,人还没到。
“绕迷糊才好。”姚广诚沉声道:“防备宵小劫狱,或是没事找事。”
哪有人上卫尉司没事找事?
“你多虑了。”林梅觉得姚广诚就是吃饱了撑得。
外面传来脚步声,林梅赶忙正襟危坐,端起青天大老爷的架势。
明珠、苏润还有郭正鱼贯而入。三人给姚广诚和林梅见过礼。苏润和郭正,两个人四道目光齐刷刷投向朱明。
小朱不管在哪都是主心骨。林梅不动声色,静等明珠道明来意。
“林大人,姚指挥使。”明珠朝他二人抱拳拱手,“学生此番冒昧拜谒,皆因京兆府衙差办案有所疏漏。按照大晋律例,抓获人犯须得出具公文。人犯无至亲,公文由衙门暂存。待到案子判定,一并交给人犯。人犯有至亲,公文交予至亲保管。
公文之上,写明何时何地因何事拘押人犯。这是讼师为人犯申辩的凭据。若没有公文,又非衙差疏漏。那么,这桩案子必为大案要案。须得深查彻查。但不知郭老爹是否与大案要案有牵连呢?还是衙差办事不利?”
话音落下,苏润向明珠投来钦佩的目光。难怪张如意他们整天围着朱明,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个不停。
朱明的确有本事。
今天新生下晌没课。他和郭正跟乌夫子请了半天假。因为清早在书院门口聚集喧嚷,他二人被乌夫子好一番训诫。但是,夫子并非不近人情。训诫过后,拿出写好的信和自己的名刺交给他们。倘若实在投告无门可以去求吏部蓝尚书。
郭正千恩万谢。他家卖饮子为生,养不起马车。苏润家里有车,可只有一辆。得紧着苏奎用。所以他俩是坐着明珠的车来的。
苏润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这般阔亮这般舒适的马车。在车里可以喝茶吃点心,还能读书读报做功课。
朱明总说自己是小户人家。可是,他车里的物件哪里是小户人家用得起的。
上了车,郭正就说直奔京兆府。朱明坚持去卫尉司。说是去卫尉司才能见到林大人。郭正不信。甚至以为朱明并非真心实意相帮。
朱明也不解释。到在卫尉司,拿出林府尹亲笔所写的荐书,交给小番子。小番子立马进到里边回禀,等不多时,就让他们仨写好自己的名字,祖籍、在帝京的住址。在卫尉司出了意外,可以通知谁。
统统写清楚,小番子又问了问他们的年纪,仨人是何关系等等。做好记录,带着他们七拐八绕,八绕七拐。这才见到姚指挥使和林大人。
虽说费了好一番波折。但是,值了。
苏润根本没想到林大人真在卫尉司。
朱明有林大人的荐书。但他并没有将其交给汪夫子或是黄山长。倘若拿出来,邓鸢时哪还敢像现在这样,三不五时给朱明使绊儿。
朱明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到林大人,朱明没有如苏润所以为的那般,与其寒暄叙旧套交情。而是公事公办,直来直去问。
这个朱明,委实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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