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们把人家扛过来的,钉崎野蔷薇在心里无声的呐喊,这个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啊,还停留在咒术师等于巫师的小学水平呢。
虎杖悠仁的智商是一道神奇的折线,低的时候很低,高的时候也很高。此刻聪明的智商占领高地,他竟然没有脱口而出,是你们给我扛来的,而是认真慎重的在思考。
在昏迷之前他大概的听七海建人讲过一些,在凭借之后五条悟的话,大概明白了。“我是特殊的吧?”
“虽然这么说,有些大言不惭,但是消灭宿傩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吧。我想要学习咒术,祓除诅咒,拯救那些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夜蛾正道看着虎杖悠仁,“说的不错,但是,”他表情严肃极了,“不合格!”
“啊,为什么呀?”虎杖悠仁大为不解,并且愤愤不平,他觉得自己的理由高尚又充分。“想拯救人有什么不对吗?!”
“每天有那么多的人死亡,”即使隔着漆黑的镜片,虎杖悠仁也能感受到夜蛾正道对他的审视。仿佛在翻看他大脑里的每一丝想法。“事件、事故、疾病,每天都有你不知道的人在死去,这是理所当然的。”
“被咒灵杀死,只占其中的很小一部分。为什么想要拯救他们?如果是被咒灵杀死,也可以归为不幸的意外的一种吧。”
“我搞不明白,”十四岁的少年虎杖悠仁,面对拯救他人这样伟大的命题,其实并不能确切的说出什么,对于他来说太抽象了,也太笼统了。“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是对的,我的家人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能够拯救他人的人。”
“因为他人吗?”夜蛾正道俯视着虎杖悠仁,他从身高和气势上完全压制住少年,整个人如同一座倾覆的高山,仿佛随时要将虎杖悠仁碾压殆尽,“你没有成为咒术师的能力。”
站在虎杖悠仁身边的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都不由自主的向旁边靠了两步,下意识的躲夜蛾正道刺人的锋芒。
被两次否定,而且其中一次还是否定自己重要的家人,虎杖悠仁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点燃的星火,直冲冲的冲向夜蛾正道,“你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呀?家人也是他人吗?”
“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浑厚的咒力如同海啸一般冲向虎杖悠仁,他如同大海上的一叶片舟,只能随着夜蛾正道的话跌宕。“那我问你,当你被诅咒杀死的时候,也要把责任丢给自己的家人吗?因为是家人的期待,我才走上这样的路,因为家人的期待,我才会最终死亡?要这样充满了不甘和怨恨的死去吗?”
夜蛾正道话像是一枚钉子一样,凶狠的插进虎杖悠仁的大脑里。思绪像是千万个线头,搅拌在一起。“你这个人说话真不中听。”嘴里只能不咸不淡的抛出最肤浅的开脱的话。
“点醒学生才是教育,”夜蛾正道淡淡的说,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所有的人都能听出他的愧疚与怅然。“这是我吸取的教训,作为老师,不光要教导你们如何使用咒力,更重要的是要保护你们的心灵。”
夏油杰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夜蛾正道作为老师已经足够好了,他对于咒术高专终究是亏欠的。
两根素白的手指顶在他的脑门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夏油杰抬起头,看到的是五条悟灿烂的笑脸,心脏如同幻觉一般抽痛起来。
怎样才能让悟一直保留这样的笑容?怎样才能让他不露出落寞的表情?他能做到的,只有尽力维持现状而已。
夏油杰调动脸上的每一块肌肉,让它们彼此精准配合,露出一个真心的温柔的笑容。
这么多年的教主生涯,已经让他熟练的掌握自己的每一寸皮肤,即便是六眼,也绝对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五条悟定定的看着夏油杰,视线粘在上面足足有一分钟,直到夏油杰维持不住笑容,嘴角都要抽搐了,五条悟满意的转过了头。
两个人的一番交流,无声无息。
“如果不能得到让我满意的答案,你是没有办法成为咒术师的。”夜蛾正道凝视着虎杖悠仁,他的言语,他的目光,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扼住虎杖悠仁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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