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拨通申敏家电话的时候,申敏和丈夫正准备去上班。
“什么,小涛不见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对小涛做了什么?”铁生一家的担心并不多余,果然,申敏一听说小涛出走了,火爆的嗓门恨不得要把话筒爆开。
申敏在电话里急头白脸地把满仓刷了一顿后,扔下手里的包,拉着丈夫先在自家房前屋后找了一遍。然后又挨个给小涛常去的几个小朋友家打了电话,都说没见到小涛。
申敏疯了一般,秀秀没有了以后,她一直视小涛为心头肉,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到了小涛身上,如今万一小涛出点什么差错,她是断不能活的。她来不及给单位打电话,来不及叫上用她的话来说“肉得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丈夫方全,一个人叫了辆出租车便向牛村奔去。
铁家人早料到申敏会来,所以一听到她的动静,全家人都心虚地出来迎接。宽宽也怯生生地冲她叫了声:“姥姥。”
“你别叫我姥姥,我承受不起。”申敏不冷不热地说,看也不看宽宽一眼。
宽宽立马噤了声。
“妈,宽宽还是个孩子……”满仓说。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知道,你在乎巧珍,找不到巧珍你心里难受,所以疼爱宽宽,可小涛也是你的儿子啊!你不喜欢他,也不能这么容不下他吧!”申敏气得双唇颤抖,一串话说下来竞上气不接下气,一滴泪在眼角顽强地挂着。
“亲家……”铁嫂上前想解释安慰一下申敏,却被申敏一句“你们谁也不用说了,找不到小涛,我搭上这条老命也和你们没完!”说完,踢翻脚下的一个小板凳,气呼呼地向院外走去。
院外,挤满了一帮看热闹的人,他们都是被申敏的大嗓门引来的,听了半天,听明白是小涛丢了。人们不禁开始同情地议论起来:
“唉,这满仓也不知犯了哪门子邪了,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
“按说,这孩子人也不错,这日子咋就这么不顺呢?”
申敏咋见院外这么多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气哼哼地瞪了众人一眼,匆匆离去。人们又说:
“摊上这么个丈母娘,也够满仓受的了。”
“也不能怪她,闺女没了,外孙子又丢了,搁谁谁都受不了。”
“是啊。”
……
申敏走后,一些人走进院子,对满仓说:“满仓,今儿个不干活了,我们都去找小涛吧。人多,总是好些。”
满仓正难受着,看到呼啦啦涌进这么些人,一时感动得喉咙紧说不出话来,只好流着泪向大家抱拳致谢。
于是,从这个上午开始,村里村外的山坡、树林、草场,都落满了从村人口中飞出的“小涛”的名字。甚至有一些人开始骑上摩托或自行车,去周边的村子、连队寻觅,并引得这些村子、连队的热心人也加入了寻人大军。一个寻找小涛的行动正浪潮般在蔓延。
逐渐扩大的浪潮带给了满仓一家无比的感动和希望,他们相信,有这么多好心人帮助,小涛会很快回来的。
可他们实在想不到,小涛这一走,竞走了近二十年。二十年后再次相逢时,一切都已是物去人非。
就在全家人都在为小涛的出走奔波着急时,宽宽一个人躲在卧室里泪流满面。这个整天思念着妈妈的可怜孩子,昨晚被小涛的一顿打骂哭闹,思维竟似突然生了一些变化。
从昨晚在小涛口中听到“山娃”这个名字后,他的大脑就在无法控制地运转着,极力搜索着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影像。直到一个长着两只大大耳朵的圆圆脑袋的轮廓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
然后,他又越来越多地想起了一些童年往事,想起往事中,这个人不止一次地牵着他的手,在雪中或雨里走在那条脏兮兮、泥泞泞的村路上。想起自己真的曾经不止一次两次、一年两年地叫着他——爸爸!想起自己在他后背上骑过大马,在他脖子上掉过秋千,更想起,那个淡青色的黎明中,他手上铮亮的手铐,和对膝下拼命抱住他大哭的自己厌恶地一甩……仿佛就是他的厌恶的那么一甩,自己才和现实世界相隔了这么久,以至于他再次面对时,一切竞已不可挽回地生了错位。
他不由恨起了那个叫山娃的爸爸,可这恨里,分明又夹杂了那么强烈的思念之火,让他小小的年纪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宽宽终于哭出了声,他终于相信了小涛的话是真的,也终于明白了“父亲”这个原本简单的概念和名称对他来说竞具有着多么复杂的关系和内幕。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该是多么的沉重和繁琐,就像人生突然被戴上了一副枷锁,虽然无形,却无法挣脱。尤其是在他知道那个他刚刚回想起来的“爸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时,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被撕裂成了两半,而有那么一半,就随着那个“爸爸”远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
宽宽就这样自己在卧室呆了很久,想了很久。人们只道他是因为和小涛打架在生闷气,诸不知他的头脑和内心正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直到一个静悄悄的黄昏,宽宽突然问满仓:“爸爸,你和山娃到底谁是我爸爸?”时,大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然我是你爸爸。儿子,你怎么了?”满仓问。
旁边的铁生也着急地插话说:“宽宽啊,别听小涛瞎说啊,那是打架时的气话,不能当真的。”
“不是小涛的事,是我自己想起来的。”宽宽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叫山娃爸爸的,我小的时候,他还经常带着我玩儿……”
宽宽轻猫淡写的叙述,像在大家心里砸下个大坑。铁生夫妇和满仓面面相觑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有一个事实大家都不言而喻,那就是:
宽宽的记忆彻底复苏了!
完全复苏后的宽宽,在家人委婉的诉说中,终于明白和接受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于是,这个季节的这一天,满仓出走了一个儿子,却又真正回归了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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