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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吗?我叫花露。”
“花露”二字猝然灌进耳朵,似疾风突袭,卷走了一切思维。李纤凝眼前一阵恍惚,记忆纷至沓来,夹杂着陈年的淡淡血腥,令她掩唇欲呕。
“小姐,你怎么了?”解小菲上前扶住她。
李纤凝男装打扮,他一不小心叫漏了嘴,好在花露不曾注意,惶惶急急为李纤凝捧来水,“你哪里不舒服么,喝口花茶水压一压。”
李纤凝接过花茶水,放在嘴边抿,眼睛不动声色打量着花露。她生着一张圆脸盘,面如皎月,两颗眼珠又圆又黑,少见的大,樱桃小嘴肉嘟嘟,唇尖微微向上翘,仿佛真是一颗樱桃。这样秀色可餐的一张脸,偏画着严妆,故作娇媚。
花露见李纤凝打量,腮边微微红。
李纤凝放下茶盏,询问正事,“你说的刘三爷是谁?盖章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刘三爷是扬州来的画商,他带画过来卖,也收长安城当地的画,拿到扬州去卖。那天刘三爷带着沈公子他们过来,谈论购画的事,得知陈大人的印鉴落在这里,哄我拿来,加盖在画上。说是有朝中大臣的印鉴加持,画到了那边好卖。”
“这位刘三爷叫什么名字?”
“他叫刘通福。”
“刘通福……”李纤凝喃喃念这名字,应当和孔大人口中的书画商系同一人。忽地,她又想起了昭国坊坊民提到过的曾经入住凶宅不足两日又搬走的商人,莫非也是刘通福?
“刘通福还在长安否?”
花露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想必已经走了。他来长安无外乎把从扬州收来的画卖掉,再收些画回扬州,这两件事都做完了,再没有理由逗留。”
“他来长安,下榻何处?”
“听说下榻在孔大人的别馆。”
“兰台的正字孔大人?”
“我的确听人叫他孔正字,是个很有趣的小老头。那天还和陈大人拌嘴来着。”
“哪天?”
“九月初八,陈大人遗失印鉴的那天呀。”
李纤凝方才问和陈公亮同来者有谁,公孙大娘不肯透露。花露口松,不知忌讳,李纤凝趁机打听,“那天除了孔大人陈大人,还有谁?”
“还有刘三爷。”
“他也在?”
“就是他做的局呀,答谢买画的几位大人。”
李纤凝叫他把这几人名字写下来,花露说她也不准知道名字,他们互相称呼官职,她能给出的也只是官职。李纤凝说没关系,姓氏加官职查到人轻而易举。花露遂将那日的人一一默写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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