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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起来,给他掩好被子,又扯过一条毯子裹到自己身上,慢着动作下了床,再回身看他一眼,他睡得很沉,她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他也没有要醒的迹象,她才轻着脚步来到院子里。
夜空的边际已经现了鱼肚白,漫天的繁星隐去了踪迹,只剩零星的几颗散落,树梢上还留着一抹月牙的残影,拢着薄白的雾霭,朦朦胧胧。
谭溪月蹲到地上,双手抱膝,盯着那张信纸看了许久,直到双腿都发了麻,她捡起那张纸,展平,又慢慢迭好。
昏昏暗暗的屋内,陆峥倦懒地倚在床头,阒沉的黑眸落在院子里那个纤瘦的身影上,久久不动。
谭溪月身上浸着拂晓的凉薄,重新躺回床上,背身侧对着床外,只占着床沿小小的一角。
少顷,身后的人翻身靠近,揽上她的腰,又将她抱回怀里。
谭溪月屏息看他,他呼吸起伏均匀,似是还陷在睡梦中,不像是转醒的样子,她放心下来,在他肩上窝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跟着他平缓的呼吸,又渐渐入了梦。
陆峥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不见丝毫困顿,他看着怀里的人,将滑落的被子扯到她的肩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搂紧她,又闭上了眼。
谭溪月本来只想小眯一会儿,结果再一醒来,天已经大亮,又是鸡飞狗跳的一个早上,她坐到了车上,才算缓了一口气,得亏他是有辆车,不然她觉得一个月里面她至少得迟到半个月。
早上的空气清爽,谭溪月靠向椅背,降下车窗,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在发呆,注意力却在别处。
她想问问他看医生的事情,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问起,她怕自己不清楚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就乱问一通,会犯到他的一些忌讳,要是今天能碰到冯远或者是易然就好了,或许可以先跟他们侧面打听一下。
谭溪月心里想着他的事情,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驾驶座那头,陆峥看过来,谭溪月眼睛微滞,擦着他的视线别开眼,转头又看向窗外。
雪白的耳垂连着修长的颈项都浮出了浅浅的红,似在风中摇曳的蔷薇花,小小一朵,形单影只,招人怜,惹人爱,却又倔强地拒绝别人的靠近。
陆峥伸出手,轻轻刮了下那层薄粉。
谭溪月捂住脖子里被他刮出的颤栗,回身瞪他。
陆峥扯下嘴角,从中控台扯过来一个小本子,翻开,指着上面已经写好的一句话给她看。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谭溪月不明白,“说什么?”
陆峥拿下巴示意她往后翻那个本子,谭溪月不明就里地往后翻了一页。
上面写着,【你得赔我的信】
谭溪月一顿,装傻,“我为什么要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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