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郁府依旧安静,但这种安静中带着一丝压抑。老夫人独坐在内堂的灯下,烛火摇曳,映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自从荔枝被关押的事情传开,她的心情就一直无法平静。这个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丫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着实让她意外,也让她心中生出几分痛楚。
“夫人,您还不歇息吗?”身旁的贴身王嬷嬷轻声劝道,“时辰不早了。”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睡不着啊。总觉得,这府里现在好像乱成了一团。”
王嬷嬷默默地看着老夫人,知道她心里难受,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老夫人闭上眼睛,想起荔枝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荔枝跟在她身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不曾出过错。可是如今,她却因为一时妒意,做出了这样不可挽回的事情。
“老夫人,其实荔枝这孩子……”王嬷嬷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了口,“她从小就伺候在您身边,想来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老夫人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我知道她对阿璃有些妒忌,但我从没想过她会这么做。如今,文礼已经把她押了起来,我若是替她说情,阿璃那边又如何交代?”
她语气中的无奈,让嬷嬷听得心酸。老夫人不是不心软,而是现在的局面让她进退两难。她一方面想护住荔枝,但另一方面,又不愿因为这件事破坏府中的安定,更不愿让阿璃寒心。
“老夫人,其实您完全可以让少爷处理,毕竟荔枝做错了事,也该受些教训。”嬷嬷继续劝道,“若是阿璃那边真的心里有不快,奴婢可以去跟她解释。”
老夫人摇了摇头:“这件事,交给文礼处理吧。我老了,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她说这话时,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其实,她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难以说出口罢了。
“你去看看荔枝那边,有没有醒过来。醒了的话,让她好好反省几天,等文礼过几天心气儿顺了,再看怎么处理。”老夫人最终还是放下了这段情面,任由事情顺其自然。
郁文礼此时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盏还未冷却的茶。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纷乱。作为郁府的主人,他本不愿把事情闹得太大,但这次荔枝的行为却让他不得不重视。她的背叛让他意识到,府中其实存在许多隐患,连一个下人都敢如此行事,那些隐藏在背后的黑暗还不知有多少。
“少爷。”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赵管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郁文礼抬起头,声音低沉。
“都安排妥当了,荔枝现在被关在西厢的柴房,四周有人看守,不会让她出什么事。”赵管家回道,“只是她刚被押去的时候,情绪激动,后来又昏了过去。我叫了大夫去看过,说是受了惊吓,身子虚弱。”
郁文礼冷哼一声:“怕什么,她现在应该怕的不是这些。把她关起来,也是给她一点时间冷静,看看她能不能自己醒悟。”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情依旧难平。
“可是,少爷,老夫人那边……”管家有些迟疑。
“我知道。”郁文礼挥了挥手,“老夫人那边,我会去解释。她心软,但我不能。荔枝这次的行为,不仅仅是小小的妒忌,而是彻底触碰到了规矩。若这次我不处理严肃,以后谁还会把府里的规矩放在眼里?”
赵管家点点头,心里清楚,郁文礼的决定并非心狠无情,而是为了维护整个郁府的尊严和秩序。
“还有一件事,”郁文礼忽然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冷峻,“你去查查,这件事情有没有别人插手。荔枝虽然犯了错,但她不是蠢人,能做出这样的事,背后一定有人推波助澜。”
“是,我这就去安排。”赵管家明白郁文礼的用意,连忙退了出去。
郁文礼一个人站在书房中,心里思绪翻涌。虽然他对荔枝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但更多的是对府中局势的担忧。荔枝只是一个引子,让他看到了一些潜藏已久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不可能靠简单的处罚就能解决。
夜渐深,另一边的徐府却依然灯火通明。徐锦言刚刚从书房里出来,迎面碰上了李智。李智面带微笑,显得心情不错:“少爷,景德镇那边的消息传来了。”
“哦?”徐锦言停下脚步,看着他,“说说看。”
“我们这次找的人选都是当地最有经验的工匠,尤其是几位老匠人,他们手艺好,能烧出许多复杂精致的瓷器样式,现在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少爷你之前说想试的几款新样品,他们都可以尝试做出来。”
徐锦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很好。这次的瓷器生意,必须要在品质上赢得市场。景德镇的工匠是关键,只要我们能控制好货源,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智又道:“少爷,这次他们还带回来了一些最新的样品,不知道您要不要先看看?”
“当然。”徐锦言顿时有些兴趣,“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等样品到货后,我们马上商量一下量产的计划。”
李智应声答道,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少爷,郁府的事您了解吗?那个荔枝,好像是为了争宠而惹出这事,听说已经被郁家少爷关了起来。”
徐锦言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沉默片刻:“我知道了。争宠?为了郁文礼?可笑……”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心中却难掩担忧。虽然荔枝的事情已经处理了,但从这件事上他看到了更多的问题。郁府表面上虽然规矩森严,但实则暗藏风波,他必须要提醒阿璃,让她以后多加小心。
“李智,”徐锦言忽然说道,“你去把一些安全的暗线安排在郁府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至于阿璃,你找个机会,提醒她务必谨慎。”
“是,少爷。”李智不敢多问,领命退下。
徐锦言再次陷入沉思。这次的事情无疑是个警示,他必须要未雨绸缪。阿璃是郁府的下人,这个身份确实可以任人宰割,尤其是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危机始终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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