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言踏入府中,便听到侍从来报,母亲徐夫人唤他前去相见。近日他忙于药草商铺与京城分铺之事,少有机会向母亲请安,便也不敢怠慢,应声往徐夫人的屋中而去。
才一进屋,便闻到一股药膳的清香,似是何乌与淮山、枸杞慢炖而成的汤头,滋味醇厚。徐夫人正倚在锦榻上,神色颇为愉悦,手中端着药膳碗,缓缓而饮。
见徐锦言走入,徐夫人微笑,放下碗,目中带着几分欣慰:“锦言,你总算回来了。为娘方才正享用这药膳,觉得效果甚好,不知是何人所制?”
徐锦言闻言,眼中微微一亮,便道:“母亲,这药膳出自我药草铺中,是阿璃亲手配制的。自她接管药铺以来,生意步步上升,百姓口碑也渐渐打响,她虽年轻,但对医理之道颇为熟稔。”
徐夫人一愣,似有不解,“那阿璃不过是个丫鬟出身,竟还有这般本事?我听闻她是郁府出来的,莫非她在郁府之时便得过指点?”
徐锦言微微点头,语调平和中带着些许敬意,“母亲所言不差,阿璃自幼便对医术有浓厚兴趣。她在郁府中,曾照料过老夫人的药膳,自学了不少调理之法。后来辞去郁府之职,转至苏州的辞药堂拜师学艺,又深得黄先生的真传,如今已是医术精湛,不仅懂得药草的性能,还善于调配药膳,使人强身健体。”
徐夫人听罢,略带惊叹地道:“原来如此。倒是为娘有眼不识金珠。她能有此本领,且在百姓中口碑良好,实属难得。”她稍作沉吟,又道,“不过,为娘本欲帮你与李府的小姐成婚。如今你与那阿璃交往过密,怕是李家会有疑心,影响你的前程。”
徐锦言心中微微一沉,知晓母亲对李府联姻的执念,但仍低声解释道:“母亲不必忧心。阿璃虽是药铺掌柜,但不过是我商号下属。儿子敬重她的才干,为人公正,不曾越矩。至于李小姐之事,儿子心中有数,日后若事成,还请母亲宽心。”
徐夫人微微颔,略带宽慰地道:“你年岁也不小了,娶妻生子是正经之事。为娘望你早日立业成家,好有后人承续家业。李府的小姐品貌才学皆属上佳,你莫要错过了。”
话至此处,徐锦言心中稍显沉闷,仍面带微笑道:“母亲,儿子谨记教诲。只是李家小姐尚未明了我的性情,怕是不能仓促成事。再者,儿子一心在外奔波,实不愿耽误佳人良配。此事还望母亲稍缓。”
徐夫人看着徐锦言的神色,叹道:“罢了,你既有自己的想法,为娘也不再多言。只是那药膳确实甚好,为娘甚是受益,不知可否多拿些来。”
徐锦言笑道:“自然。母亲若喜爱,儿子每日命人送些来,不会断了。”他看向桌边的药膳,心中对阿璃的才情更是钦佩,低声言道,“此乃阿璃每日清晨亲手熬制,定能助母亲身体康健。”
两人又聊了片刻,徐夫人终是心情舒畅,不再提及婚事之事。徐锦言告辞后,心中暗暗决意,若阿璃日后真有意同行,必定会带她前往京城,亲眼见识那繁华之地。
徐锦言从母亲房中退下,心头思绪渐生。阿璃近来虽只在铺中料理药草生意,但她的才情与恬淡之性深得人心,甚至连素来挑剔的母亲也渐渐生出几分欣赏。想到这些,他不由得心中一暖,暗暗盘算着如何安排,让阿璃也能一同前往京城,领略繁华景象。
他心中定了主意,便直往铺子而去,准备与阿璃商议京城分铺的事宜。
一入铺子,便见阿璃正俯身整理柜台上的药材,她素手翻拣着那些药草,动作轻柔娴熟。旁边几个掌柜与伙计不时前来询问,她也耐心解答,将药草的功效与使用之法细细道来。
徐锦言在一旁默然观望片刻,心中感慨万分。待她稍稍闲下来,他才缓步上前,笑道:“阿璃,近日铺中事务繁忙,可还安好?”
阿璃抬眼见是徐锦言,露出一丝笑意,忙行礼道:“锦言!铺中一切安稳,只是这些药材近期存量有些不够,我正打算着如何补充呢。”
徐锦言笑着摆手,“如今你已是药铺掌柜,不必多想,你可以自己做主铺子的事。日后咱们皆是同僚。”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阿璃,这几日母亲因药膳调理之效甚好,特地叮嘱我每日备上一份送至府中,全是你的功劳。”
阿璃听后略显羞赧,轻声道:“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你过奖了。”她顿了顿,又道,“若夫人喜欢,我定当尽心调配合适的药膳。”
徐锦言见她如此恬静谦逊,不由轻叹一声,继续道:“京城分铺已筹备多时,眼下人手也基本到位。只是那边事物繁杂,仍需一位有心之人前去管理。我原本打算亲自前往,但铺中事务颇多,且京中情势复杂,不若你与我一同去走一趟,可否?”
阿璃听罢,眉目微动,显然未曾料到徐锦言会提出此事,犹豫道:“锦言,如此大事,恐怕我能力不足,万一有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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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言轻轻摆手,温声道:“阿璃,你不必妄自菲薄。自你接管药铺以来,生意蒸蒸日上,百姓对你甚是信任。再者,我亦会随行前往,一路上凡事皆有我在,不必忧心。”
阿璃见他言辞诚恳,略一沉思,终是点头应道:“既然你如此信任,那我便随行一同前往京城。只是铺中事务……”
徐锦言温声笑道:“不必忧心,我已安排好人手,定不会有事。待你一同前往,正可见识京中风华,也不枉此行。”
阿璃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信任。阿璃必定尽力协助你。”心中亦是轻微悸动,似隐隐有所期待。
次日,两人带着少许随行之人启程。一路上,徐锦言将京城的风土人情、各方商贾的来往细细讲解,阿璃听得入神,时而惊讶,时而微笑,竟也生出几分对京城的向往之意。
数日后,终于抵达京城,果然如传闻般繁华。城门高耸,街市人声鼎沸,马车络绎不绝。阿璃下车后,四处张望,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掩的好奇,望着这满目琳琅的繁华景象,心中暗道:“果然不虚此行。”
徐锦言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笑道:“京中繁华,实是外地所不能及。今日稍作休息,待明日我带你四处逛逛,领略一番。”
阿璃点头应道:“谢谢你,锦言。让我有机会能来京城领略一番。”她随徐锦言来到分铺所在之处,店铺虽初建,规模却已颇具气派,门匾上“锦言商号”四字苍劲有力,令人心生敬畏。
徐锦言对阿璃道:“这里便是咱们的新铺子了。日后需多加打理,也需你多费心。此地商贾如云,虽是机遇,却也暗藏风波。”
“好,那我们都要努力,徐锦言,真的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阿璃眼里充满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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