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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轻哲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伸出手背来贴着她的额头试了试,故作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很热吗?都流汗了,需不需要我把空调调低一点。”
“不,不用了。”白忻卉尴尬地挥开了他的手,又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没话找话道,“你说那孩子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呢,真的有这么个孩子存在吗?”
“确实有,不过确实不是我的,具体是谁的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其他男人的。”
白忻卉有些难以置信,上下打量了段轻哲几眼:“你的意思是说,梁婠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别的男人?这可能吗,她那么喜欢你,又怎么会跟别的男人上床,还有了孩子?”
“你这是在怀疑我瞎编乱造吗?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愿意自己的女朋友脚踩两条船吗,这不是对自己极大的侮辱吗?不过事实证明,我这顶绿帽子还真就戴了,或许……”说到这里,段轻哲微微停顿了一样,“也许有一点你说错了,梁婠婠她,也并不如你想像地那般爱我。”
这话说到最后,听上去难免有些凄凉。白忻卉从来没有想过,背叛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段轻哲身上。通常来说,像段轻哲这样的男人,只有他抛弃别人的份,没有他被人耍的份。没想到梁婠婠还有这个本事,居然能把段家二公子耍得团团转。
她听段轻哲讲得伤感,自己不由也跟着有些难过。可再仔细一打量对方的神情,却见他脸色异常平静,丝毫看不出难过的感觉。仿佛刚才讲的事情,都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他只不过是转述一下罢了。原本白忻卉还有些同情他,一看到他如此淡定的表情,刚刚萌发的同情心,又一下子淡了下去。
段轻哲拿起她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又开始纠结先前的问题:“我一直想不能,你那晚怎么突然就睡过去了?我以为听了这样的爆炸性新闻,你至少会兴奋个两三个小时,怎么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已经不醒人事了?”
这问题还真是直戳心窝子,问得白忻卉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背过气去。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怎么那天突然就睡着了。按理说跟段轻哲睡在一张床上,她应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才是,就算对方真是个君子,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还跟自己有过夫妻之实,就真不怕他一时兴起,把自己给办了?
关于这个问题,白忻卉一直没找到答案,想了又想只能归结为一点:“太累了,那天工作了一天,又参加酒会,还被你给吓了一通,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有些撑不住了。”
“我吓你,我什么时候吓唬你了?我记得那天好像是你动手打了我一巴掌吧。”
段轻哲说话总是这样,不紧不慢,语调平静,完全听不出来他是在讲重要的事情还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关键,总是让人没办法打着哈哈就过去了。那一巴掌的事情那天之后他们谁都没有提起,白忻卉几乎都要淡忘了,冷不防又在这里被提了出来,立马尴尬地脸红起来。
“我,我那也是不小心的,谁让你非要纠缠我。说起来,我哪有你厉害,一脚把人秦墨都踢得吐血了,真要说强悍,你这才是真正的强悍吧。”
“难道你觉得他那天不该挨揍吗?”段轻哲双手交叉搁在腿上,身体微微向前倾,以一种极为真诚的眼神望着白忻卉。
他这么一望,白忻卉就只能实话实说了:“确实是挺欠揍的,他那动作真是太侮辱人了。不过你下手也太重了,那天他可是主办方,那是他的地盘,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吗?外面那么多记者,随便被哪个给拍到,往报纸上一登,一查你的身家背景,就会给你爸惹天大的麻烦。你不是一向最注意这种事情的吗,那天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段轻哲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鄙夷的神情:“不会的,你以为他秦墨是什么人,会这么没脑子地把事情搞大?从那天到现在,你有听说过关于那件事的半点风言风语吗?像他们这样的人,比我更怕丑闻缠身,因为他们是大众关注的焦点,而我不是。或许他有粉丝万人,但看不惯他的人也一定不少。要真把这事儿暴露出来,对他没有好处。他这么聪明的人,才不会给自己打麻烦,你看他,处理得不是挺好嘛。”
白忻卉仔细想了想,确实没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说法,就连那天一起去的刘哥,事后也从未提起过此事。她当时被段轻哲给拉走了,不知道休息室现场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后来她也悄悄问过秦墨,但对方只是笑着一笔带过了,显然是不愿意多谈。白忻卉觉得他大约是在自己面前丢了脸才不肯多说,也就没再缠着说。
本来一场会闹大的官二代痛殴男明星事件,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扫了过去,无声无息,不曾留下一丝痕迹。白忻卉突然觉得,段轻哲和秦墨这两个男人,全都不简单。一个打人的时候就知道不会有问题,一个挨了打还能沉得住气。就像是在暗中博弈着什么,明明暗地里波涛汹涌,表面上看起来却依旧是一片祥和。
这样的城府这样的心思,白忻卉自认是做不到的。她正想着要不要起身告辞,却被段轻哲伸手一把给拉住了:“吃过饭再回去吧,难得周末,你多陪陪阿延。他好像有点怕我,跟你倒是比较亲。”
白忻卉忍不住笑了:“他当然怕你了,你这么凶,什么都得听你的,什么事情你决定了就不许更改了,他能不怕你吗?你对他来说,就是个威严的父亲,哪有我这么好说话,想干什么就给干什么。”
“一个家总要这样的,父母两个要都好说话的话,不得让孩子爬到头顶上来吗?总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才行。说起来,我这个人有这么可怕吗,我一向觉得自己平易近人温和可亲,没想到你们都这么怕我。”
他说着说着,身子便慢慢地凑了过来。虽然脸上的表情非常正人君子,但那双眼睛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白忻卉本来就坐在沙发边上,被他这么一逼近,差点就一屁股滑到了地上去。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谁,谁怕你了。你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吗,跟平常人有什么不同。啊!”
白忻卉说到最后,突然觉得脖子后面一凉,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没想到短短的几秒内,段轻哲已经凑得如此之近。他的一只手正摸在自己的脖子上,像是在托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向后倒去。另一只手则富有侵略性地按住了她的右手手腕。他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压了过来,钳制住了白忻卉仅有的活动能力,让她几乎不能喘息,更别说是干逃走之类的事情。
这种紧迫感压得人几乎要窒息,白忻卉再蠢也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她一脸惊恐地望着段轻哲,声音禁不住颤抖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这,这可是你家!”她的本意是想说,家里人多嘴杂,要真干点什么,难免会让人听到。可这话一说出来,味道似乎就变了,怎么听都像是在鼓励对方继续下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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