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色愈浓,山间小路蜿蜒曲折,了无人迹,只有一辆牛车孤零零地缓行在路上。牛脖子上戴着一个牛眼大小的铜铃,走动间不停作响,打破了夜间的沉寂。
两边都是山,山上野兽多。小路两边,无数只眼睛藏匿在森林与黑夜中,皆注视着牛车以及牛车上的人和狐狸。不过,他们忌惮坐在车上的和尚,不敢有所举动。
白孤云在车上,一口一个小馒头,吃的津津有味,不一会肚子就圆了起来。他吃饱了,躺在一边,肚子朝上,上去酒足饭饱没心没肺,实际上还在打逃走的算盘。
他吃下的化形丹,十二个时辰后起效,也就是说明晚的这个时候,他就会化为人形。他得在化为人形之前逃走,否则,若是被小和尚到他的人形,就算他逃走了,以后也别想安宁。
白孤云翻了一个身,慢吞吞地磨蹭到小和尚身旁,抬起前爪点了点玄明的后背,“我渴了,要喝水。”语气像个大爷似的,态度还有点嚣张。
玄明的眉头微微蹙起,对他的态度不满,但还是给他拿了水。满满一水壶的水,白孤云咕咕咚咚一口气全都喝完了。
他抹了抹嘴将水壶还给玄明,“我有些困了,先睡了。”之后躺下就睡,片刻就陷入深眠。
玄明手里的水壶,底朝天扣下,真的是一滴都不剩。他又白孤云,眼中意味不明,他以为小狐狸会马上会再逃走,不想他竟然什么举动都没有。
他的手心抵在白孤云眉心,想要再给白孤云下禁制,贴上去犹豫片刻又收了回来。小狐狸修为全失,就连化为人形都无法做到,就算是跑也跑不到哪儿去,今晚就给他一些自由吧。
白孤云呼呼大睡,玄明转过身去,继续赶牛车。
过了片刻,呼呼大睡的白孤云,眼角悄咪咪露出一个缝,着玄明的背影,露出计谋得逞的笑。他当然不会放弃逃走,只是这个和尚有点本事,他得用聪明一些的法子,现在不逃只是让小和尚对他放松警惕罢了。
马上,他又闭上了眼,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转眼就到第二天下午。
夕阳西下,天气干燥,一阵微风吹来,山间小路起了微微的尘土。牛车缓慢走在路上,玄明在车前打坐,白孤云还在车上酣睡,呼吸平和,睡得安稳。
不一会儿,一群人骑着马迎面而来,踏起一层层尘土,弥漫间,几乎不清前面的路。这群人从牛车旁经过,马蹄抬起落下,尘土飞扬,好似沙漠中起了风,迷得人眼睛疼。
扬起的尘土扑面而来,玄明全身暗了一个度;酣睡的白孤云被尘土呛到,猛地坐了起来,连咳几声,呛出眼泪来,光亮的毛也暗了下来。
他怒气冲冲地着远处的马队,恨不得追上去将那些人教训一顿,可他现在就是一只没什么能耐的小狐狸,不能拿这群人怎么样,只是被这样欺负一顿又不服气,于是去鼓吹小和尚,想让小和尚给这群人一点教训。
“大师,他们也太不起人了,竟然敢在您面前嚣张。”不高兴的时候叫玄明小秃驴,这个时候却叫起了大师,说着用眼角观察玄明的表情,发现他没有反应,继续道,“您可是玄上大师的弟子,他们这么对您,您难道一点儿都不生气您您身上都染了一层的灰,牛车也全脏了。”
他的肉爪给玄明掸掸身上的土,算是示好了,“要是我,早就去教训他们一顿了。”
玄明转过头,眉头锁起,“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哪里打什么主意”白孤云怎么肯承认,“我只是不惯他们这么欺负您,你可是玄上大师的弟子。”
“这些与你无关。”玄明闭上眼,继续打坐。狐狸天性狡猾,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不理他就好。
白孤云轻笑一声,“大师您被欺负到这个地步都没什么反应,难道是怕了那群人”
他装作放弃,懒懒地趴在了车上,假意叹了一口气,“他们人多,要是起了冲突是对您不利,是我莽撞了,您不管是对的。”
过了一小会,小和尚果然睁开了眼睛,向白孤云,“佛家有云,心如止水。”他这意思是,不是我怕他们,而是佛祖教育弟子要心如止水,不能与凡人一般见识。
“对对对。”白孤云嘴上应着,心里乐开了花,心道小和尚也不是全然不在意外对他的评价嘛,他在这里稍微贬低一下,小和尚就辩解了。
太阳只剩下了半个还挂在天上,天暗下来不少,距离白孤云化成人形,还有三个时辰。白孤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把被糊了一层灰的事情放到了脑后。
半个时辰后,牛车到了一座小山的山脚下,缓慢行着。山虽小,但满目苍翠,山上有不少的野兽栖息。白孤云来过这座山,而且对这里熟悉的很。
路上有一颗石子,牛车从上面压过,车子颠了颠。白孤云趁机站了起来,两只后腿夹得紧紧的,压住两颗蛋蛋,声音也变了,急不可耐,“大师,大师,我想方便。”
牛车戛然停住,玄明随手一指路边,“在这里,快些。”玄上师尊刚刚坐化,寺内有不少的事务需要他处理,他得快些赶回寺中,不想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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