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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割袍断义（第1页）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一家人呐，可别再打了。”俞靖安耷拉着头刚刚走进堂前，突然看到那家奴满脸血污的趴在地上，差点没跳了起来，赶忙亲自过去，想要扶起家奴。

“退下！堂堂六品县令，搀扶一个家奴恶仆？这成何体统？”刘芒直接一把拉起了俞靖安，这厮忒没骨气，一个家奴也能上门欺负他，他这官也确实该早日辞了，也太窝囊了。

“刘大人，你是不懂京城县令的卑微啊！”

俞靖安被一番拉扯后站起身来，只得抱怨两声，站在了一旁。而那家奴却是似乎依旧沉浸在恐惧之中，眼神变得诡异万分。

“小姐的房内，竟然躺着已经开始腐烂丫鬟秋月，秋月算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与小姐亲如姐妹，一同长大，只不过小姐患病后仅在清晨和夜晚去伺候小姐……”

家丁陷入了一阵回忆，将曹娥与丫鬟秋月的往事细细说来，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曹娥确实一直在曹府，并没有死在闹市。

“果然，是有人在故意扰乱视听，如今因狂笑症作而被抓回县衙的这些人，除了所谓的曹家千金，其余人虽情况更加严重，却没有死，看来这狂笑症已经在京城流传很久了，恐怕藏在暗处不得而知的人更多。”

刘芒再次分析起来，之前潼潼能够一眼看出所谓曹家千金的破绽，是因为置身之外，这才能现不对，刘芒等人则是因为曹家千金的名头带来的压力而忽略掉了很多细节。

“最可怕的是，秋月这些天也一直如常，每日早晚伺候小姐，但看小姐房中的秋月，死了少说也得有七八日了。而且秋月身上凌乱不堪，整只左手都烂掉了……”

“这手指！”刘芒拿出抱在丝巾中的那一截断掉的手指，随后眼中猛地一亮。

“快，我等要赶往曹府！”

说罢几人也不再管趴在地上的家奴，迅向着城北曹府赶去，只有黄从复留在县衙，随时听候命令。

“不错，不错，这几人还算得力。不枉本督公亲自跑这一趟。”

大兴县衙外的一处角落，莲看着匆匆离开县衙的几人，也是露出一丝笑意。

“莲督公慧眼如炬，此案不足为惧。”

“此案自然是不足为惧，绿大人，龙门余孽的行踪可查清楚了？”莲的眼神突然飘向西方，向着一边的绿人问道。

“龙门余孽思思姑娘已经派人严加盘问赴京的人员，只是目前还没有线索。西域那边，已经掘地三尺，没有任何龙门余孽的行踪。”

绿人面容复杂地说道，世事变化，如今郭儋和日鼎天对自己没有一点好脸色，若是之前，肯定会有龙门众人的线索。

“今日最后一个狂笑症作的犯人，就在那龙门客栈掌柜云渡隔壁的牢房，若是这狂笑症是真的，怕是云渡也早已染上了狂笑症。那龙门余孽若是在此刻营救云渡，必会大乱，眼看就要到干爹的寿宴了。你且好自为之！”

莲冷冷看了一眼绿人，身形一闪，竟转瞬没了踪影，看得绿人暗自咋舌，这等轻功，恐怕莲的修为也同样深不可测。

“绿人，你究竟为何投靠阉狗？”就在绿人心惊莲的修为之时，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其身后响起，绿人当即一震，翻身跳到一旁。

“大哥？你怎么在这？”绿人一脸震惊地看着角落里的人影，赫然便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郭儋。

“自然与你所做之事相反，龙门客栈上下近千余人凭空消失，除了你们暗下黑手，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能。”

郭儋眼中意味不明，面色平静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绿人，可越是如此，绿人反而越觉得不自在。

“大哥，我等如今都是锦衣卫，乃是陛下手中的刀，如今陛下宠信王振，我等就该恭奉王振，如此才是顺天而为。”

绿人说到这里，偷偷看了郭儋一眼，看到郭儋依旧面无表情，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到了郭儋的心里，心中竟生起一股感慨来。

“大哥你出身官宦世家，没费什么功夫，便官至锦衣卫指挥同知，而我在六扇门足足二十年了，若不是拜入王振门下，何时能出人头地？”

“大哥！”绿人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几步，想要伸手去去抓郭儋的肩膀，却是停在了半空，“大哥，只要你能说服云渡，让他在诏狱中拜王振为父，今后这天下，不论是朝廷还是武林，我们兄弟几个必将……”

“闭嘴！”郭儋突然一声怒吼，让绿人生生呆立在原地。

“枉我郭儋英名一世，竟看走了眼，与你这等趋炎附势之徒结为兄弟。那阉狗这些年党同伐异，迫害忠良，令多少忠臣良将惨死。”

“你可知这天下被那阉狗祸害成了什么模样么？各地镇守太监毫无底线，烧杀抢掠强征百姓土地，可谓无恶不作，如今南方造反的流民，还有云贵造反的生苗土司有多少你知道吗？就连山东，河南，河北也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盗匪，而这一切都是你所谓的顺天而为？”

”这……”郭儋的话像是一记又一记重锤一般打在了绿人的心上，可绿人像是刻意回避一般，张着嘴还想解释一番。

“够了，绿人，三弟早已对你深恶痛绝，四弟虽身陷囹圄，也一定与我等看法相同。”郭儋一把扯起身下的袍子，猛地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在绿人一脸颓然的注视下，一刀割下了那段袖袍扔在了绿人身前。

“道不同不相为谋，绿人，从此我兄弟三人与你恩断义绝！”郭儋双眼通红，盯着绿人，“绿人，你听着，若是被本官知道你鱼肉百姓，草菅人命，即使相隔万里，也必将取你项上人头！”

说罢郭儋走过绿人身边，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大步流星而去，独留失魂落魄的绿人，呆呆站在原地，如同被抽掉了全身的精气一般，哪还有平日里意气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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