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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染秋没想到她会这么为自己脱罪,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明明是你先背的主,怎么反而倒打一耙?”
“奴婢自知做的不对,如今也只是想将功折罪,万万不敢欺瞒,求陛下开恩。”忍冬见那嬷嬷已经逃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事情都往柔嘉身上推。
“你……”染秋从没见过这么没脸皮的,气得脸色铁青,可那嬷嬷已然跑了,她一时也没办法。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皇帝微微皱了眉。
张德胜见状立马站了出来:“都闭嘴!陛下面前,岂容你们如市井一般放肆,再敢大呼小叫,小心叫人拉出去掌嘴。”
两人被这么一吓,皆不敢再争辩。
车驾里许久没有动静,萧凛目光扫过那一言不发的跪着的人,眼神忽然一顿:“柔嘉,你手里拿的什么?”
柔嘉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里面躺了一个小小的玉兔坠子,是她去岁生辰的礼物。
皇兄一问,她忽想起那晚被他吻住时,脖子上挂着的也是这么个坠子。
柔嘉不知道他记得多少,一时间脑海里乱哄哄的,又热又窘,下意识地想攥起拳将这坠子遮住,但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她一动也不敢动,只得轻轻抬起了手腕:“是个坠子。”
细细的一根红绳垂下来,随着她的手腕微微晃着,皇帝不知怎的脑海中忽出现了一幅极其昳丽的画面,看见那玉坠悬在那女子的胸口,一晃一荡,忽高忽低,和那月牙胎记一起,晃的他心烦意乱,整宿整宿地睡不安稳。
“呈上来。”他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烦躁。
张德胜躬着身子“嗻”了一声,起身朝柔嘉走去,拿了一面雪白的帕子将那玉坠包了起来递过去。
沾染着香气的一根红线挑在萧凛骨节分明的手上,显得愈发的细,也愈发脆弱,仿佛轻轻一扯,便能直接断开。
萧凛忍住了想要直接扯断的冲动,十指一合拢,那坠子便被牢牢地握在了掌心。
柔嘉远远地看着,随着他突然合拢的手全身一颤,仿佛也被握住了似的。
浑身不自在。
她低下头,稍稍侧开萧凛的视线。
萧凛指尖摩挲了几下,细腻温滑,的确是块极好的玉。
再抬起头,他拿捏着手中的玉坠,不动声色地开口:“柔嘉,你说说看,是真是假。”
顶着他的目光,柔嘉觉得全身上下,从发丝到脚底说不出的古怪,就好像已然被彻底看透了一般。
她微微垂下眼:“这个宫人的确是私拿了东西,被臣妹当场撞见了。至于她所攀扯之事,大抵是为了脱罪。臣妹……臣妹从未想过僭越。”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怒了他,话音刚落,柔嘉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一般,又冷又沉,直教人全身发寒,快喘不过气来。
“从未?”萧凛冷笑了一声,一把攥住了那玉坠。
柔嘉心脏一紧,不知为何,忽然有些难堪。
一抬眼对上那张威严又冷峻的面容,她心里一点点凉了下去。
萧凛今年二十有一,剑眉星目,神采英拔,一副极其出挑的好样貌。
从前做太子时,便凭着温润如玉的姿仪在邺京颇具美名,然而登基之后却因手段凌厉而闻名,威压日盛,自此便很少有人再提起他的容貌。
柔嘉倒是记得他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只是如今再对上这张脸,却觉得恍如隔世。
其实认真端详一番,这张脸除了轮廓更分明了些,鼻梁更高挺了些,五官大抵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却是再也找不到半分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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