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已经入了乡镇,人多眼杂,柳皓雪身上的素衣旧装太过显眼,便先拐去一家成衣铺,换个身打扮。
柳皓雪酷爱白色,挑的衣服也净是白色、浅色为主,当然还是宋知付钱。
“仙人果然是仙人,这身衣裳我穿着只觉得丧,先生穿着就是云端上的神仙。”宋知被换装后的柳皓雪惊艳到,如此称赞,“‘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过如此!”
柳皓雪睨了他一眼,评价道:“尚可。”
宋知一愣,以为这位柳先生是在回应他刚才的话,而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是在夸他,脸上不由得泛起可疑的红晕:“多,多谢先生……”
柳皓雪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先生您尝尝这个,还有这个……”宋知热情地推荐着街边的吃食,拉着柳皓雪逛了大半个集市。
“差不多得了。”柳皓雪冷着脸拒绝了他塞过来的又一根糖葫芦,“天色已晚,再乐呵就到邪祟巡街的时候了。”
宋知遗憾地将糖葫芦嚼吧嚼吧,酸甜的味道充盈着他的味蕾。宋知无聊地抛了抛钱囊,“人生苦短,钱乃身外之物,及时行乐才是……”话音未落,有人撞了他一下,匆匆跑开。
“诶呀!谁啊,连句道歉都没有……”宋知突然察觉到不对,“啊!我的钱囊!”
宋知刚要追上去,一股力将他拉住,扯得他一踉跄,回过头来就与那盗贼对上了眼。
宋知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手指着那人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见那盗贼对着他九十度鞠躬,双手捧着他被偷走的钱囊,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做了蠢事,今后一定改善从良,冒犯了两位大人实在惭愧!”
“你这……我……”宋知被眼前的情景搞得不知所措,迷茫的目光看向柳皓雪,“柳先生这……”
柳皓雪面无表情,燕子窝在他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应是困了。
宋知突然福至心灵,拿过钱囊清点了一下东西,“行了,没丢什么,你可以走了。”
那人慌忙致歉,脚底抹油似的,一溜烟就跑了,淹没在人群中。
两人挑了一家客栈,分房歇下。
───o(≧?≦)o────
柳皓雪屋里没有点灯,他坐在床前,轻轻抚着燕子,好似在自言自语。
“仙都殁了,这世间就没有能逃掉生死的存在了,彩霜也跟着我被封死去了……你会是谁?”
燕子蜷缩着,似乎是睡着了,没有给予他想要的回应。
柳皓雪觉着无趣,指尖聚了点灵气,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浅蓝色的符文。
一笔毕,符文渐渐化作光点逸散,瑰丽又梦幻……
“灵傀……”柳皓雪分出一缕神识探入燕子的眉心,一下子发现了燕子异于生物的性质。
他眸光微沉,神识寻找着燕子的核心,就算如此,燕子还是毫无反应,连最基本的心惊肉跳然后惊醒都没有……太奇怪了。
半开的窗被风吹着合上,月光被阻拦在外,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隐约闻着一股异样的气味——混着寒气的铁锈味在空中弥漫。
柳皓雪手一顿,下意识皱眉,他厌恶这种味道,这会让他想起一些不愉快往事。
他摸到床头的蜡烛,划开火折子想要点亮蜡烛。就被人抓住手腕,颈间贴着冰冷的东西,余光瞧着应该是一把匕首。
血腥味充斥着嗅觉,让人有些目眩神迷。强烈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了,刚刚燃起的火苗像被打了霜一样,骤然熄灭。
柳皓雪还是借着那一瞬间的光亮看见了抓着他的手,骨节分明,很白,很好看的手,尖锐的指甲微微泛黑,殷红的血顺着手腕滑下,滴在他的手上,像一朵绽放的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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